次日一早,天还蒙蒙亮,慕子初就已经收拾好行李,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行李都是轻轻拖着,生怕搞出一点声音。
“要去哪啊?”
慕子初听到这个声音动作一顿,回过头,就撞入少年黑沉深邃的眼眸里。
少年还穿着睡衣,发型有些凌乱,像是才刚起,他站在门边上,神色不明。
“跟你没关系。”
少女的语气不耐,说的话像是一根针一样,狠狠扎进少年的心脏。
而她原本想好好跟季白道别的话在嘴里一转,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慕子初面上表情不显,实则心里有些懊恼。
真是的,明明都要走了,她应该好好说话的。
季白闻言,纤长的眼睫微垂,心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只知道胸口闷闷的,有点疼。
“随你便。”
紧接着,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慕子初微张着唇,想说些什么,又顿住了。
算了,这样也好,毕竟她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而慕母已经为慕子初安顿好了一切,现在就等她坐明天一早的飞机。
直到听到行李箱重新拖动下楼的声音,背靠在房门上的少年无力地垂下手,眸色在顷刻间变得暗沉。
慕子初,你可真狠。
经过早上的一阵折腾,慕子初终于坐上了飞机,她有些疲惫地背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里隐约有些惆怅。
这一趟,不仅仅是麻烦,更多的,是她舍不得。
舍不得曾晓余,齐阳,其他的朋友,还有,季白。
一想到早上季白那样的神情,她心里就闷闷的。
经过一天的飞行,她终于到了m国。
在国际机场里。
慕子初拖着行李箱,在人山人海里,终于看见了她相隔十几年没有见面的慕母。
过了十几年,在工作的折磨下,慕母的头发隐约见白,帽檐下的神情也有些憔悴。
她看到了慕子初,朝她走了过去。
看着面前一身红裙,气质儒雅的妇人,慕子初承认,这老妖婆十几年没见,变化非常大,她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只不过,对慕子初,慕母还是有些冷淡。
“走吧。”
多年未见的母女,相处之间还是像陌生人一样。
“妈,爸他怎么样了?”
慕子初侧头去看慕母,虽然她那个便宜爹是一面都没见,但她还是得礼貌性问一下的。
“状态很不好,他得了肝癌。”
慕母说着,忍不住开始落泪,为了防止失态,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着自己眼角的眼泪,声音哽咽。
到底是一起度过半生的爱人,她的心说不痛是假的。
季白接回家的三年后,她的至交,也就是季白的姑姑在国外离世,而现在,又轮到了她的丈夫。
“妈,别难过了,爸他会好起来的。”
慕子初看她那副憔悴的模样,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
虽然慕母十几年来对她不闻不问,但是到底还是她的母亲。物质基础给她和季白也很阔绰,却从未回过家里。
但慕子初可以看出来,她和慕父是真心相爱,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痛苦。
慕母在慕子初一下又一下的拍背安抚后,心情也缓和了一些,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对面的慕子初。
“这十几年来,你变了好多。”
“哈哈,你不也是。”
慕子初有些无所谓地摊手,慕母所说的变,而实际上,她根本没变。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只是慕母都不曾去了解而已。
慕母看着对面已经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实在是拉不下面子,去说那一句抱歉。
“为了你爸的病,家里其实也变卖了许多,但你放心,还是供得起你和季白的。”
“嗯。”
慕子初对这些并不关心,她知道慕母就算是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