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初顿时一惊,一抬头,就看到一白衣公子倚靠在正上方粗壮的树枝上,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把折扇,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那对笑意盈盈的狭长眸子。
时隔三年,燕谌的变化很大,南子初并没有一时间认出来他,只觉得眼前人有些分外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过就冲对方那笃定的语气,已经是认出她的身份了,那她再装的话,就显得有些傻了。
这般想着,南子初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声嗓不再像在客栈那样刻意尖细,却听着有些雌雄不分。
“过奖,不过殿下这称谓就免了吧,在下对阁下的眼缘尚浅,不知阁下在这守株待兔,是打算?”
南子初话上说着,面色很淡定,像是毫不意外的模样,实则已经攥紧了早已在袖中藏好的粉末包。
只要那人稍微有些动作,她就撒上一把,保准让他在这破地方昏睡个三天三夜。
“殿下,可是忘了我?”
树上的白衣公子的眸子里带了些委屈,他合上折扇,露出了全貌。
看着树上的公子那熟悉的眉眼,南子初彻底愣怔了,攥着粉末包的手也松了些。
她有些不确信,试探地喊了一声。
“燕谌?”
“嗯,我在。”
燕湛的音色有些沙哑,他跳下树,以半蹲的姿势,一把抱住了还处于怔愣中的南子初。
他将头靠在南子初肩上,狠狠地吸了吸鼻子,贪婪地吸取着对面人身上的清香。
与殿下分别的三年,他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浑浑噩噩的活着,只为一个目标,得到殿下。
殿下曾说过,只有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天下于自己脚下,才能去守护自己的东西。
他现在已经做到了第一步,可是这三年,殿下却一封信都未曾给过他,就好像,对殿下而言,他只是个过客朋友一般。
可这样的殿下,会让他心都碎了的……
良久,南子初才讪讪地拍了拍燕谌的肩,面色有些尴尬。
毕竟两人分别三年,再见如此亲密的举动,对于南子初来讲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的。
燕谌察觉到南子初有些束手束脚的动作,眼神变得晦暗不明,但抬起头看向南子初时,眼神却清澈得很,眼尾还红了几分,模样很是可怜,让南子初都觉得自己好像多少都有些不厚道了。
“与殿下分别三年,殿下都未曾给过我一封书信,也就罢了,就连今日都认不出我……”
“你也知道,我不是被废了,这想送也送不了,至于认不出,那确实赖我,是我眼拙,认不出自家人。”
南子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心下对燕谌的愧疚更甚,自己哪里是送不了,就纯粹光顾着自己了,忘了自家的小豆丁了。
哎,罪过,罪过。
燕谌闻言,故意凑近了南子初几分,在她的耳边低语道。
“那殿下该如何赔偿呢?”
“这,这……”
见南子初说不出一个所以然,燕谌嘴角微勾,语气是说不上的温柔。
“那殿下随我回燕国吧,当是补偿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