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谌顿住了脚步，夜风微凉，拂过小少年白皙的侧颊，他的眼角不知何时湿润的，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过，没入一片漆黑的夜色里。

他沉默着，脚步沉重地回到自己的住处。

桌案上的白纸吹飞了几张，落在地上，少年缓缓地弯腰捡起，又随意地丢回桌案。

夜色沉沉，少年侧躺在卧榻上，透过纸窗，看着倒挂的一弯新月。

他双眼无神，平日秋水般浅棕的瞳眸也灰暗了下来，沉寂着，像是一潭死水。

人在这，心却早已飞向了云霄外。

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自己听到这些，为何心会这么抽痛。

他不明白自己听到这些，心里会去冲动地想要破坏殿下的春宵一刻。

他不明白，他什么都不明白。

想到那抹绝尘白色的身影，就这般离他远去……

他却什么也抓不住。

少年锁着眉，面色惨白，他下意识用手捂住心口处，试图想抑制住心尖漫上的疼痛。

可，如魔音贯耳般的，那两名宫女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不停地环绕。

他真的快疯了。

鬼使神差般，他起身，踩过地上不知何时又落下的白纸，烛火摇曳，照着小少年那张美如冠玉的脸。

……

南子初进入寑殿后，张嬷嬷细心地关上殿门。

透过朦胧的幔帐，南子初隐约可以瞧见，床榻上有个鼓起的包。

她不动声色的走近，停在离床榻几步处，声嗓中带着几分无奈。

“别再玩了。”

“哎呀，殿下居然这么说人家，真讨厌~”

锦被滑落，露出里面美人白皙的臂膀，以及殷红的肚兜。她媚眼如丝，妖娆地勾勾手指，唤道。

“殿下，来坐坐啊。”

南子初上前，坐在床榻的一侧，美人见状，调笑着，伸手要拥住她的脖颈。

南子初有些抗拒，她又离远了一些，声音有些冷。

“若是这样，我便换个人了。”

美人闻言，打闹的心思也停了，她抱着身上的锦被，向床榻另一处挪了挪，声音有些郁闷。

“知道了殿下……”

南子初没再多说些什么，打算脱衣就寝。

这人是她特地让张嬷嬷安排的，为的就是后面的部署铺垫。她不能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个男人，又或是有龙阳之好。

思绪间，她又想到了平日那个叛逆的小子。

也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按时完成功课……

她没亲自监督，着实很难安心。虽说这小子还算乖，但也只是在她面前装乖。

哎，真不让人省心。但愿这小子今晚没她督促下能自觉些，不然她下次可就不带他出宫了。

南子初暗叹了口气，正打算上床时，却听到一些模糊的叫喊声。

声音朦胧，让她听得有些不真切。

直到那声音近了些，她才听到一句。

“走水啦，走水啦，快来人呐，东侧偏殿走水啦！”

东侧偏殿？

那不是……那小子正住着吗？

南子初心下一惊，有些焦急，而床榻处的美人也听到了，小声道。

“殿下，这该如何是好……”

“你帮孤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