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鹤听到声音,不由自主地扭头向后看去。
随着她的视线,两个身影逐渐清晰,一前一后,缓缓向她走来。
走在前面的是十三刀,那张冷峻的面容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深邃而锐利,让人不寒而栗。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面目和善、眼神温和的老头儿。
老头儿身着一袭精致的唐装,衣料上绣着细腻的图案,透出一股岁月沉淀的韵味。
他的头发已经斑白,但梳理得整整齐齐,显得格外精神。
尽管年岁已高,但老头儿的步伐依旧稳健有力,每一步都走得从容不迫,透露出一种历经风雨后的淡然与从容。
不难看出他年轻时,定是一位风云人物。
他就是青帮中传奇般的存在,人称“山神飞刀”的惠山。
这个名字,在上世纪的港城,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璀璨夺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惠山以其超凡的武艺和深不可测的智谋,在青帮中树立了不可撼动的地位。
他手中的蝴蝶刀与飞刀,更是被传为神话,能在百步之内,悄无声息地夺人性命,其技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肖珩那灵动飘逸的蝴蝶刀法,以及十三刀那例无虚发的飞刀绝技,皆源自惠山的悉心传授。
他是青帮的元老之一,也是肖承洲原配夫人惠兰的父亲,肖默的外公。
这份血脉相连的关系,使得他在肖家的地位更加特殊而重要。
当年,肖承洲在帮派中推行改革,面对重重阻力和质疑,正是惠山在女儿惠兰的劝说下,坚定不移地站在肖承洲身后,用自己的威望和影响力为他保驾护航,才使得他的改革能够顺利进行,最终取得了成功。
惠兰是惠山唯一的女儿,惠兰的离世,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这位他视若珍宝的女儿,在风华正茂之年不幸离世,让惠山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从那以后,他跟肖承洲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后来,他退出帮派,移居到了国外,除了外孙肖默每年做手术那几天,他都会不远万里赶回来,陪伴在孩子的身边,其他时间很少回去。
惠山眯着眼,目光停留在沈千鹤身上,细细打量着这位肤白貌美、气质出众的女子。
沈千鹤感受到惠山那略带审视的目光,心中不禁微微一紧,但表面上却保持着镇定自若。
“跟你爸长得还真像,尤其那双眼睛。”
惠山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
沈千鹤闻言,下意识地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十三刀,随后,她也学着周瑞之前的样子,对惠山微微欠身,礼貌地问候道:“山叔好。”
不料,惠山听到这个称呼,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和煦的笑容:“姑娘,按辈分,你应该叫我爷爷。”
沈千鹤一听,忙改口道:“山爷好。”
惠山盯着沈千鹤上下打量了一圈,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过了片刻,他转头看向十三刀,“带上你的人,去一趟中部,阿May说昨晚送来几个质量好的尖儿货,你去挑几个带过来。”
十三刀微微颔首:“是,山叔。”
“现在就去。”
十三刀看了眼沈千鹤,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抬脚坐上了刚才和惠山一起来时乘坐的那辆观光车,绝尘而去。
周瑞见状,也跟惠山颔首示意:“山叔,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吩咐,我就先行告退了。”
惠山轻轻点头,“嗯,去吧。”
沈千鹤见周瑞要走,也急急忙忙跟在他的身后。
“千鹤留下。”
沈千鹤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却还是停住了脚步。
她转过身,面对惠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山......山爷,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惠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兜里缓缓掏出一个手机,屏幕亮起,对准了沈千鹤。
沈千鹤心中疑惑更甚,却也只能配合地站定,任由惠山拍下了她的照片。
“行了,你走吧。”惠山收起手机,语气平淡无奇。
沈千鹤愣了愣,还没来得及细想,耳边就响起了周瑞不耐烦的声音:
“快点!上面还有一堆活儿等着呢!赶紧走!”
“哦哦!”
沈千鹤连忙应了句,撒丫子朝前面的大楼奔了进去。
......
港城,夜晚的十点,万籁俱寂,只有远处稀疏的灯火与星光交织。
肖承洲刚照顾徐淑琴睡下,揣在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他走出卧室,转身步入客厅,昏黄的灯光洒在他的肩头,勾勒出他挺拔而略带疲惫的身影。
坐在沙发上,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彩信提示。
肖承洲点开了那条彩信,画面缓缓展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令人揪心的照片。
沈千鹤正孤零零地站在一个庞大的垃圾桶前,身影显得格外渺小和无助。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着上次失踪前穿的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光的缘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