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再问你,你们出京时,带的那九十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管家想,反正安德海是死定了。如果自己再不说实话,等丁宝桢处理完了安德海,还会收拾他的,他何不现在就拿起石头,再在安德海的头上砸几下,彻底把他砸死,免得他有后顾之忧。
“回大人话,那些箱子里装的都是老爷从宫里带出来的古玩字画,奇珍异宝。”
“安德海一个太监,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古玩字画和奇珍异宝。”
“回答人话。老爷的这些宝物都是从宫里偷偷带出来的。有些是皇太后赏赐的,有些是老爷从宫里先皇的妃子那里收购来的,有的是他从宫里顺手牵羊偷回来的,还有一些是其他太监偷来的,偷偷卖给老爷的。”
好你个安德海,居然违背宫规,把宫里的东西偷出来往外拿,这可是犯了杀头罪的。丁宝桢想。
丁宝桢越审问,发现安德海的犯罪行为越来越多,证据越来越充分。
“管家,安德海带这些东西去哪儿?你知道吗,是不是送朋友的?”
丁宝桢故意问了一句,想求证一下安德海说话的真假。
“回大人话,老爷带这些东西,是想带到南方销赃的。老爷说,到了南方,天高皇帝远,宫里的宝物出手就不会有危险,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到时候就会捞一大笔的银子的。”
丁宝桢一听管家的话,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心里暗暗骂道:“好一个皇宫里的蛀虫。像这样的蛀虫再不处理掉,皇宫就会被他掏空的。安德海就像大清江山上的一块坏肉,如果及早不割掉,就会腐蚀一大片的。”
审完管家,丁宝桢最后一个提审了安德海的二叔。
“下面跪着的是何人?”
“草民是安德海的二叔。”
“本官问你,刚才安德海的夫人马氏和管家,已经把安德海的犯罪事实交代得清清楚楚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吗?”
“回大人的话,安德海是草民的侄儿,草民以为侄儿安德海一向遵纪守法,从来不敢做违法乱纪的事,他们两个人刚才说的都是胡言乱语,捏造事实,诬蔑栽赃。草民以为他们的胡言乱语,不足为信,请大人明察。”
“一派胡言乱语。难道安德海悬挂龙袍,淹死小妾,倒卖宫中文物,假冒钦差大臣,招摇撞骗,收受贿赂,都是假的吗?”
安德海的二叔被问得哑口无言,蔫了。
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提审终于画上了句号。
退堂后,丁宝桢一身轻松,现在安德海的犯罪证据已经被他掌握得清清楚楚了,铁证已经摆在面前了,只等皇上的圣旨一到,立刻对安德海就地正法。
丁宝桢、程绳武、何毓福和王兴安非常高兴,他们的付出 ,没有白费,终于迎来了安德海的伏法。
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安德海一个太监,居然猖狂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他能够如此猖狂和飞扬跋扈,是因为他背后靠着一棵根深叶茂的大树,有人为他撑腰。
他的后台硬着哩。
丁宝桢不禁仰天长叹道:有谁能动得了他的那个后台呢?
反正他们四个人是无法左右得了的,动不了的。
四个人的心情一下子又沉重起来。
为了打破这个沉重的气氛,丁宝桢说:“今天审了一天堂,我知道大家肚子都已经很饿了。今天你们就谁也别回去了,我做东,我们喝上几杯,解解多日来的疲乏,庆贺一下我们捉拿安德海的成功,并且顺利地审讯完了安德海这一伙人,收获还不小。”
丁宝桢说完,另外三个人齐声说:“好,我们一致同意,让丁大人破费一次。”
安德海被审讯完后,丁宝桢百忙下令把安德海关押在济南附近的历城监狱。为了安全起见,丁宝桢下令不准任何人探监,更不准安德海与其他犯人交流。
丁宝桢为什么舍近求远,把安德海羁押在历城监狱,而没有羁押在济南监狱,是因为丁宝桢多了个心眼儿,他怕把安德海羁押在济南监狱,怕安德海的死党前来劫狱,生出事端来。
历城监狱地处偏乡僻壤,安德海的死党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找不到的,这样安全。
安德海被关押进历城监狱后,却不像其他犯人一样,吃窝窝头,喝米汤。他吃的是四菜一汤,一日三餐有酒有肉,一个人住的是敞亮的房间。茶水有人按时送进来,享受的是监狱里的高干待遇。
安德海对于这样的待遇,心里还是非常满意的。同时他也在不停地揣测着,这个丁宝桢他究竟想干什么?
他是不是只是吓唬一下他罢了,不敢对他有所行动,毕竟他的后面站着的是圣母皇太后。
丁宝桢敢动他,他也得细细思量一番,能不能动他?
也许是丁宝桢一时犯浑,心血来潮,把他给抓来了。现在骑虎难下,只好先把他关在这儿,然后等圣母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