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慈禧皇太后用手捂住胸口,她感觉到她的心跳得厉害,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她知道此时她更不应该心气浮躁,六神无主,一定要镇静,镇定。
“回主子话,奴才以为,此时切不可草率行事,一定要谨慎行事。一定要打探清楚事情的虚实,再根据实际情况,做出相应的应对策略,营救师傅。”
“有道理,小李子。你现在去一趟恭亲王府,找恭亲王奕,你就说哀家找他有急事,需要他前来哀家的寝宫商议,请他立即过来。”
“嗻。奴才这就去恭亲王府,恭请六王爷过来。”
“小李子,快去快回。哀家等着你的消息。”
“好的,主子。奴才一定快去快回。”
李莲英立刻出了储秀宫,急匆匆地赶赴恭亲王奕的府上。
恭亲王奕那天晚上从军机处回来,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心和右眼皮都跳得厉害。
他力挺小皇上载淳把密旨发出去了,要求山东巡抚丁宝桢,缉拿安德海,并且要求他们缉拿安德海后,就地正法安德海,不能押送回京。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怕慈禧皇太后知道了这件事,插手这件事,阻扰他们处决安德海。
恭亲王奕訢和小皇上载淳这样做,就是想来个先斩后奏,等慈禧皇太后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安德海已经身首异处,命丧黄泉了。
到那时,即使慈禧皇太后不想让安德海去死,她也无可奈何,身无回天之力了。只能面对现实,接受安德海被处死的现实。
恭亲王奕訢和小皇上载淳采取的就是闪电行动,快刀斩乱麻,先斩后奏。
现在他和小皇上载淳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他们派荣禄抄了安德海的家,这个事情不好掩盖,不好处理,他们做得有点草率了。
一旦这件事情被慈禧皇太后听到了,她就会立即采取行动,保护好安德海的。到那时,安德海还没有被缉拿归案,慈禧皇太后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就真的不好办了。
他们就会处于两面夹击,左右为难之际了。
就在恭亲王奕坐立不安,胡思乱想的时候,家人禀报说:“王爷,储秀宫的李莲英公公求见。”
恭亲王奕一听储秀宫的李莲英公公求见,心里“咯噔”的一下,大事不好了,他们抄了安德海的家,被慈禧皇太后知道了。
她可是得理不饶人,翻脸不认人的人。安德海是她宠爱的太监,对安德海下手,就是无异于在她的心头剜肉,何其疼也。
杀了安德海,她会善罢甘休吗?这就等于要了她的命。安德海是她的魂,是她的魂。
不好,一定是慈禧皇太后派李莲英打听口实来了。
打听清楚后,她就会对他们兴师问罪的。
小皇上载淳是她的儿子,人家又是皇上,她动不了他。
慈安皇太后是她的上级,她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剩下的只有他了,他就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不拿他兴师问罪,拿何人去问罪?
恭亲王奕一想,觉得事情不太好应付,就想还是瞒天过海的好,他先躲避一下为好。
现在慈禧皇太后正在气头上,一旦撞到了她的枪口上,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缓一缓再说。恭亲王奕想。
他连忙躺在床上,叫贴身丫鬟给他盖上被子,拿来一块浸湿的毛巾,捂在他的头上,装出得了病的样子。
然后,他才叫家人请李莲英公公进来。
李莲英进来,见恭亲王奕躺在床上,他赶紧双腿跪安,说:“王爷吉祥。奴才给王爷请安。”
躺在床上的恭亲王奕,没有说话,只是伸出被子里面的胳膊,有气无力地给李莲英摆了摆手。
意思就是说:“免礼吧。本王病了。”
李莲英明白了恭亲王手势的意思,站了起来。
此时,七福晋进来了,眼圈儿红红的,她向李莲英问了好,然后就坐到恭亲王奕的床边,不停地给恭亲王奕嘴里灌热茶。
李莲英看着躺在床上的恭亲王奕,以为他真的病了,就说:“奴才不知道王爷身体欠安,多有打扰,请王爷见谅。”
他靠近王爷,想看看究竟。
恭亲王奕是何等聪明之人,不然外人能称他为“鬼六子”。
他看出来了李莲英靠近他,观察他的目的,他岂能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太监看出破绽来。
他是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人。
他一看李莲英靠近他,看他的脸色,他立刻皱起眉头,假装病得不轻。
他微微抬了抬身子,显得很吃力的样子。
问:“不知道李公公来府上,找本王有何事?”
李莲英看了一下七福晋,突然躬下身子,俯在恭亲王奕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