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海在天上人间酒楼受辱后,一路小跑回到家里,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闭门不出,嚎啕大哭。
他太憋屈了,太冤枉了,今天受了这么大的侮辱,还是当着那么多的人,被恭亲王奕侮辱了,还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山东巡抚丁宝桢,他也瞎掺乎进来侮辱和嘲笑他。
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他没有想到自己出了皇宫,就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儿了,以后他还怎么有脸见人。
安德海哭得很伤心,想想自己自阉进宫以来,一路艰辛,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有了慈禧皇太后这棵背靠的大树,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可是,谁曾想,今天原本打算带小娇妻出去风光一下,却没有想到,阴沟里翻船了,被恭亲王奕扫了他的兴,丢了他的面子,实在让人可气。
安德海想,就是慈禧皇太后都没有这么收拾过他,都没有这么侮辱过他。他今天竟然被这个鬼六子给侮辱了,实在是丢大人了。
尤其是让安德海不能忍受的是,他们竟然是当着他的小娇妻的面侮辱他,调侃他,叫他情以何堪?
安德海越想越生气,越气,声音哭得越大。
安德海的哭声被他的二叔听见了。二叔也不知道安德海在外面受了谁的气,哭得这么伤心。
安德海过去可从来没有在屋里哭过,即使是他的母亲去世了,他也是干嚎了几声。上次他的弟弟安德洋被慈禧皇太后害死,他也只是掉了几点眼泪。
今天哭得如此伤心,一定是被人伤得太厉害了。
安德海的二叔不敢打扰安德海,只好前来问侄儿媳妇马氏,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侄儿安德海哭得如此伤心。
“小玉,你给叔说一下,德海今天在外面究竟受了何人的欺负,哭得如此伤心?”
二叔一问,马氏也禁不住流下了眼泪。想想今天安德海受辱的一幕,她也替安德海感到憋屈。那四个人无缘无故地挑衅安德海,故意挑起事端,辱骂安德海和她。
安德海也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才奋起反抗的。错也只能怪那些人错了,而不是安德海错了。
马氏边哭边给二叔诉说了今天发生的一切,二叔听了也替安德海委屈。
二叔劝慰住了侄儿媳妇马氏,又去劝慰侄儿安德海。
二叔到了安德海的门前,使劲推门,就是推不开。安德海把门反锁着,不让任何人进去。
二叔只好站在门外面,安慰安德海。
“德海啊,叔知道你今天受了天大的委屈,心里憋屈得慌。叔给你说,谁的一生也不是平平坦坦的,谁也会遇到不顺心的事,你要想得开,遇到点委屈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今天的事,你也别往心里搁,谁还没有个丢人的事,被人欺负的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当它过去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不想它,它也就过去了。以后心里再也不要纠结了,生活中没有过不去的坎。”
安德海的二叔就像是摆渡安德海来的,每回安德海遇到难处和不顺心的事,都是二叔摆渡安德海的。
“德海呀,开门吧,有什么委屈就跟二叔说说吧!”
二叔的一番话,还算见效,把安德海的心结打开了。他打开了门,把二叔让了进去。
二叔一进门,安德海又像委屈的孩子一样,趴在二叔的肩膀上哭了。
他边哭边说:“二叔,今天的事,恭亲王奕他太欺负人了,这口气让我真地咽不下去。”
“德海啊,今天发生的事,侄儿媳妇已经告诉我了,确实让你受委屈了,他们也欺人太甚了。可是,咱们有时候,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叔想给你说,乡下有句话叫‘有气的风箱慢慢拉’,你不要急。叔给你出一计,保证让他恭亲王奕不好过。”
安德海一听,二叔有高招,就不再哭了,抹干了眼泪。
“德海呀,人家是石头,你是鸡蛋,硬拼是不行的。”
“叔,你的意思是,要我忍了,算了,是吗?可是,叔,侄儿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不,不是这样。不是让你忍下去。侄儿曲解我的意思了。”
“叔,那是什么意思?”
“叔的意思是咱们不能忍。如果这样忍下去,恭亲王奕就会越来越猖狂,其他的人也不怕你了,以后你在宫里的地位就会被渐渐地动摇下去。”
安德海越听越迷糊了,二叔究竟是什么意思,既不让他去和恭亲王奕他们作斗争,又不让他忍下去,那该怎么办?
二叔压低声音在安德海的耳朵边嘀咕了一阵子,安德海破涕为笑了。
二叔不愧是他的高参和幕僚,紧要关头处,还是二叔点子多。
安德海想,生姜还是老的辣。就按叔叔的这个计策行事。安德海觉得叔叔的话很在理。他一个太假,去跟恭亲王王爷争斗,无异于就是拿鸡蛋去跟石头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