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奕訢自从给热河上完奏章后,一直焦急地等待着热河对他上奏奏章的批文。
可是一连等了好些日子,就是等不到热河的批文,不知道热河那边究竟发了什么事,还让不让他去热河奔丧。
最近几天,恭亲王奕訢更是坐卧不宁,心绪不定,心急如焚。
他甚至想不管热河那边同意不同意,他都要去奔丧,毕竟咸丰帝是自己的亲兄弟,情同手足,皇兄驾崩了,他应该去奔丧。
可是,他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情,毕竟没有热河来的批文,他不能擅自行动去热河奔丧。如果他赴热河承德奔丧,就是目无军纪,擅自做主,是要受到处罚的。
恭亲王实在等不及了,就召集京城里的王公大臣,商议赴热河承德奔丧的事。
经过大臣们的议论和讨论,他们认为,肃顺一定不会同意恭亲王奕、醇郡王奕譞等人前去热河承德奔丧吊唁的。
热河承德的肃顺等八位顾命大臣,先发喜诏,后发哀诏,已经充分表明他们现在已经掌控了权力,开始“挟天子令诸侯”了。
既然肃顺、端华、载垣等人已经掌握了权力,他们就不会允许恭亲王奕、醇郡王奕譞等人前去吊唁皇帝的。
在京的这些王公大臣素来和肃顺、端华、载垣等人不和,政治分歧颇大。现在,咸丰皇帝在临终前又把这些人委任成辅佐新皇帝载淳的顾命大臣。京城里的王公大臣心里落差很大,很不舒服。
咸丰皇帝的这种临终托孤的做法,委任这八位顾命大臣辅佐幼主,显然是要削弱恭亲王奕訢等人在朝廷的实力。
现在大行皇帝已经驾崩多日,八位顾命大臣理应奉梓宫回京,但是他们却迟迟不回京城,其中必有隐情。
肃顺等人既没有把恭亲王奕訢上奏的奏章批文传下来,又不奉梓宫回京,恭亲王奕訢无可奈何,鞭长莫及,只得在京城里急得团团转。
虽然恭亲王奕訢对自己的这位皇兄临终前的遗照有意见,但是皇帝毕竟是他的皇兄,血浓于情,手足之情难以割舍。
他想早一天赴热河承德,拜祭皇兄的亡灵,安抚两位皇嫂,也算是了却他心中的一桩大事。
昨天,安德海在客栈遇到了那两位肃顺等人派来进京的官差,说是给恭亲王奕訢送圣旨的。
安德海就顿感事态不妙,要想不误大事,必须赶在那两位肃顺等人派来的官差前见到恭亲王奕訢,否则,他和两宫太后设计好的计划就会前功尽弃,落得空空如也。
不过,让安德海欣慰的是昨天傍晚,老天爷下了一场滂沱大雨,帮助了安德海,可谓及时雨。
安德海知道,天下大雨,那两位肃顺等人派的官差一定不会冒雨赶路,一定会住下来,等天晴了,再出发。这就无意间给安德海争取了赶在他们的前面见到恭亲王奕訢的时间
安德海不敢耽误时间,为了两宫太后交代的任务,只得冒雨前行。
今天,天放晴了,安德海终于赶在肃顺的那两个官差的前面抵达了恭亲王府邸。
安德海到了恭亲王府门前,对看门的两位侍卫说:“二位官爷,烦请您们二位进去给恭亲王禀报一下,就说外面有西宫太后的御前太监安德海求见,有要事面见恭亲王汇报。”
二位侍卫是新来的,没有见过安德海。他们不让安德海进恭亲王的府第。
他们说:“你是谁,竟然想进恭亲王府,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恭亲王府是你能随便进的?”
安德海再三强调,他是热河两宫太后派来的人,叫安德海,有要事求见恭亲王。
可是两位侍卫就是不认得他,不让他进,安德海急了,正要发怒,恰好此时过来了一位老太监。
他听见有人说是安德海,他就知道,安公公可不是一般的人, 他可是西太后身边的大红人,得罪不得。
老人走过来仔细一瞧,果然是宫里西太后身边的大红人安公公。
老太监赶紧跟两位侍卫嘀咕了几句,侍卫瞬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立刻毕恭毕敬地请安公公进来。
其中的一个还赶紧跑去,向恭亲王奕訢禀报去了。
恭亲王奕訢正在自己的前厅里来来去去的走动,徘徊。心里在想,热河承德那边的批文怎么还没有到。按他的估算,今天应该到了,可是,目前还是听不到任何消息。
他有时候甚至想,是不是送圣旨的官差在路上出事了,不能按期到达他这儿。可是就算出事,推迟一下,今天晚点时间也会赶到的。
恭亲王奕訢一边在想,一边又在宽慰自己,今天一定能等到热河承德的批文。
“王爷,安德海求见。”
恭亲王还在估摸着送圣旨的官差,却见自己门前的侍卫前来禀报。
“安德海求见?”
恭亲王有点迷惑,他等的是送圣旨的官差,官差没有等来,却等来了西太后身边太监安德海,岂不是咄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