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盛不愧是能带领凌门走至今天的人,现如今倒是慢慢平静了心绪。他沉吟半晌,随后缓缓点了点头,“这恐怕是现如今最好的办法了。我会派人去各处寻找那嗔离的破解之法,只是恐怕”
唐容锦明白他的意思,“这嗔离既出自暗城之手,那亦只能去暗城中寻,我会想办法的。”
“还有一事”
“小夜,凌门主!”门外,南宫百里几人倒是凑到了一起,朝着唐容锦跑来,“各方派来支援,外面的局势差不多已经控制住了。”
唐容锦点了点头,“我二伯和顾观澜呢?”
南宫百里愣了愣,环顾四周,才迟疑道:“约摸着是还在外面控制那些被死气侵染的人呢,等会儿便回来了吧。”
唐容锦没应声,抬眸望了凌盛一眼后,才接着刚刚被打断的话题说下去。“有一事我想了许久,想不明白。”
迎着几人疑惑的目光,她眸子好似深了深,继续道:“纵使当时义父被害,外处的凌门子弟将死气带入了凌门之中,也不应该会演变成如今这般难以控制的局面。”
凌盛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道:“我凌门子弟向来恪守命令,当时天儿回来后,亦是在第一时间便将那些被死气侵染的弟子们控制起来,关到了一处。”
叶璟言点了点头,“当时我们也帮了把手,那地牢的锁还是我上的呢只是不知为何,竟让
他们逃脱了出来”
他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也越来越诧异。凌盛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显然突如其来的死气爆发让他们无瑕顾忌思考太多,此时静下心来,倒是能瞬间发现这般明显的漏洞。
“那地牢整体由精钢制成,四面光滑,除大门外再无其他出口。”凌盛紧了紧拳,“至于那锁,更是由巴德大师炼就而成,若非有人从外打开,是不可能让里面人逃脱出来的”
他表情愈发凝重起来,唐容锦倒是对这结果早有猜测,现如今脸上倒是没什么情绪。
“当时可有派人驻守地牢?”
南宫百里与凌盛对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
倒是凌盛脸上多了些怒意,恨恨道:“当时建造这间地牢之时,便是为了之后关押一些特殊身份之人甚至是魔兽,因此这间地牢并不被众人所知晓,小锦儿在凌门待得时间并不长,便是你恐怕都不知道具体位置在何处。”
唐容锦点了点头,她确实不知。
如此说来,这事情的起因,倒是她最不愿听到的一种可能。
“凌门出了叛徒。”沈知意脸上还泛着重伤未愈的惨白,他眸子有些红,语气有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甚至就在我们这几人之中。”
东方靖瑶跟沈笑笑对视一眼,“在你们走后,我陪着笑笑一同去了一趟地牢,想试试治愈之术对他们是否有缓解作用。彼时正是在凌门动乱的不久
前,只是那时我们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她秀眉微蹙,垂眸思忖着,脸上却划过一抹一闪而过的不敢置信,“若真要细究谁才是进出地牢的最后一人,那只能是”
“顾观澜。”
东方靖瑶的声音戛然而止,南宫百里却是垂着眉眼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这三个曾经熟悉亲昵的字眼,现如今却如同某种难言的禁忌,在落下的一瞬间让众人一同变了脸色。
南宫百里静静地站在原地,面上是并不正常的平静。他只觉一点冰凉从心脏内部渗透出来,让那炽热着跳动的心脏一点点冰封,转而透出彻骨的凉。
他手臂可能在抖,他自己却并未察觉,只是音容淡淡,说出的话却字字泣血。“是顾观澜。我看到了只是我当时并未多想,现如今细细想来,若是当时能跟上一探究竟,可能凌门也不会发生现在的一切,也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受到波及,在地上挣扎着咽了气”
“他背叛了我们。”
大殿内一片静默,沈笑笑嘴唇无声地开合,却说不出半句为他辩解的话语。
她找不到任何证据。纵使她再怎么不敢置信,事实却赤裸而难堪地摆在了眼前。
唐容锦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波涛翻涌。向来极淡的表情此时亦没有什么重色,她望着眼前沉默着的众人道:“只怕他如今早已出了凌门,现在再去寻,也是
白费力气了。”
“为什么”南宫百里双拳紧握,眸子赤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他应当是暗城中人,我与他的相遇或人为或意外,我已经不想再追寻。”唐容锦笑了笑,带了几分自嘲之意,“彼时入他灵池时我便觉得有些怪异,只是却不曾有什么头绪。后来他在赤牙领域发了狂,再到如今这般,倒是坐实了这个猜测。”
“失了忆的顾观澜干净纯粹,只是现在恐怕再也不复曾经。既然他选择了暗城背弃了我们,应当已是记起了曾经的所有记忆。”
南宫百里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唐容锦轻笑着摇了摇头,“作为赤牙一员的顾观澜已经死了。下次再见面,便是敌人了。”
薄雾缭绕,极高的山崖可眺望极远,甚至将小半个隐世势力收入眼底。高山之上寸草不生,光秃秃一片,此时正氤氲着浅淡的死气,透着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