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容锦面色一凝,闻言却并没有其他的动作,依旧屏息立在角落没有出声。
好笑,她又不是傻子让她出去她就出去,现在出去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陌黎钳制住被迫为他打开保护罩。
虽说从傀儡唐芷柔那里得知了这忌魁已然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她来北凉这件事却除了利修之外无人知晓。这利修早已和暗城撕破脸,必不可能告诉他们,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北凉中有暗城的奸细,且渗透的程度很高,甚至已经可以随意跟在北凉皇与皇子的身侧。
睢妄轻轻碰了碰唐容锦的手臂,朝她投去了一个眼神,‘现在怎么办?’
‘敌不动我不动。’唐容锦回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日隐衣加上睢妄亡灵一族的隐蔽能力,便任他是尊者巅峰的强者,想要找到他们亦是要花费不少功夫。
“看来你是不打算出来与我聊一聊了。”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忌魁好似很失望,他低头沉默了片刻,随即漫不经心地勾起了唇角。转而嘴角却越开越大,便是笑得连肩膀都在微微地颤动。
他随手把玩着一小块精致透明的水晶,在这时猛地抬起了头,眼球在不断地转动,杂乱的视线在阁楼内不断游荡。
脸上那变态的笑容让人看得生理不适,唐容锦却紧紧盯着被忌魁抛上半空的水晶,神色晦暗不明。
这东西她很熟悉——记忆水晶。
“既
然如此,那便先让你看些好玩的吧。”
忌魁不知从哪里拖来了一把木椅,动作优雅地坐了上去。他双腿交叠,松松垮垮地倚在木椅靠背上,饶有兴致地望着半空中正在缓慢旋转的记忆水晶。
一副清晰的画面渐渐铺开,嘈杂的声音由小及大,渐渐与画面中的景象相重合。
那是一副由满城的鲜血与断肢残臂构成的画面。
黑云压城,将整个世界变得阴沉黑暗。无数身着黑袍的暗城死侍手拿武器,源源不断从城墙外闯入,开启了一场无差别的嗜血虐杀。
上至耄耋老翁,下至襁褓中的婴孩,无一不是被掏心肢解,死状凄惨。
邹缔身披金甲亲自上阵,旁边还跟着面容冷峻的长陵。与唐容锦先前的猜想相同,这北凉皇宫已然被暗城实力侵入浸透,将要烂到根里。如今里应外合理所应当地打了邹缔一个措手不及。
就算是唐容锦亦是没有想到,这暗城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光明正大入侵北凉的皇城。
就算这邹缔在当皇帝方面确实差了那么一点意思,但这北凉再怎么说都是三大帝国之一,体量与实力本就不可小觑。
这或许是暗城声东击西之法,亦或是有其他什么打算,可是其他两大帝国却不会任由暗城如此行事,打破三国长久以来的平衡。轩辕与南辰两国不久后必定会派援军去给暗城施压,这场惨无人道的虐杀也不会持续太久。
忌魁想要用这
些画面来激怒她,引她现身,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只是一直躲躲藏藏却也不是她的行事作风,躲又能躲多久呢?
这人尊者巅峰的实力一只手就能将他俩捏死,出去必是任人摆布,现如今实在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局面越危险,唐容锦反而更加镇定了下来。她锁着眉思忖着,从表面上竟也看不出有什么担忧与焦急。
兵行险招,却也可以一试。
唐容锦迎着睢妄那慌张的眼神,将身上的日隐衣扯下,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她神色淡然,面色如常,细看下来甚至隐隐挂着一丝极淡的笑意,直冲着不远处木椅上的忌魁而去。
唐容锦在他的十步外站定,任由忌魁那不怀好意的打量。“上次我将你们暗城大本营炸毁了大半,魔月城又接连与你们交手至今”
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声音染上了些许恰到好处的疑惑,“在你们元气大伤的情况下,竟还有心思攻打北凉?不怕落得个自掘坟墓的下场吗?”
忌魁仰头一笑,随即站起了身子,踱步到了唐容锦的面前。他低头望着她那浓密纤长的眼睫,压下心中的恨意与恼意,抬臂将手搭在了唐容锦的肩膀上。
“这就不劳唐少主费心了”他勾唇笑笑,整个人又靠近了几分,“说来这其实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只是你应当不记得了,毕竟当时的你还是一个婴
孩呢”
他感受到掌下人身子一僵,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当年你娘亲刚刚生产,你与你哥哥还是那小小的一团。当时我就在想,这么小的人,看起来还真是有趣呀”
忌魁垂眸丈量了一下手掌,眸中划过一抹暗色,“我真想试试,将这巴掌大的人捏在掌心不断施力望着那皮肉崩裂,热血飞溅,感受着他不断挣扎那该有多爽!”
他焦躁难耐地舔了舔唇,全然不顾面前那张骤然变冷的脸庞,继续道:“后来我确实将你哥哥抢了过来真可惜啊没有实现我想象中的画面”
“当年我以为你死了,谁知那云家竟不惜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撕裂你的灵魂,以此来蒙骗我。侥幸让你活了下来,以至于现在三番五次坏我好事!”
“话又说回来,”忌魁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