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妹送上马车,乔温书扶着马车门框,冷冷的看了一眼被乔家护卫挡的严严实实,完全过不来的齐北宴,这才放心的上了马车。
车厢,小兰一边比手画脚一边十足兴奋的对着乔子衿说着什么。
“小姐,我们真的要回去了吗?奴婢不是在做梦吧?离开家里这么久,这一次我们真的真的真的是要回去了吗?”
一离开将军府,没有了齐家人,小兰对于乔子衿的称呼也变回了原本在乔家的称呼。
在她心里乔子衿一直是那个被乔家人捧在手心,风光霁月,清贵无比的世家小姐;而不是将军府的夫人。
在将军府那般,只不过是迫于无奈和乔子衿当初的要求罢了。
乔温书看着小兰还是这么有元气的模样,好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自然是真的,你这个小丫头。是没瞧见你家二爷都来了吗?不回家还能去哪儿?”
乔子衿心中同样激动之余又是满满的酸涩。
前世,乔温书自然也是来过将军府的,也是同今日一般好生将齐北宴揍了一顿。
可前世的她,不仅没有感受到自家二哥对她的心疼和对于她受了委屈的不忿,反而还因为齐北宴被乔二哥揍了,心中有些埋怨他。
然后也不顾乔二哥的情绪,不但没有同意乔二哥带她回家的要求,还反过来替着齐北宴说了不少好话。
如今回想起来前世乔温书那失望至极却又眼含心疼看着她的模样,乔子衿心中便越发的酸涩难过起来。
而前世即便是她那般伤了二哥的心,乔温书却还是在回家之后打算同乔父一同进宫求陛下取消赐平妻的圣旨。
若不是因为没有功名在身,怕是进宫的就真的不只是乔父一人了。
然而她呢?
成亲多年为了一个不守承诺的男人不回家不说,还将家里人的心伤了一次又一次,叫乔父白氏和几个哥哥为她操碎了心。
明明乔家府邸和齐家的将军府也不过是驾着马车只用半日的距离,明明她和他们才是情浓于血的一家人,却让她这个不孝女给硬生生弄成了天南海北那么远的距离一般。
天边晚霞渐起,绯红的霞光映照而下,精美雅致带着乔家族徽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乔子衿在小兰的搀扶之下慢慢走下了马车,看着眼前已经多年未曾见过却还是如回忆中那般矗立的府邸。
已经满是风霜,却依旧立在大门两侧的石狮子,宛若在等待那许久未曾归家的幼子。
沿着飘落几片树叶的青玉台阶而上,是那朱红已经有些沉淀为绛红的大门,门楣和门框上刻着精美的花鸟图案并着乔家祖先文人提笔写就的诗篇警句。
金丝楠木做成的牌匾上是透着几分霸气的“文正公府”四个鎏金大字,那是太祖皇帝亲笔御赐的。
‘文正’二字更是代表着天底下文人的最高荣誉,亦是太祖皇帝对于乔家祖父的最高赞誉。
文正公说的便是乔子衿那在太祖皇帝时做到首辅,桃李满天下的先祖父。
明明家里的大门距离不过几步,乔子衿却忽的踌躇害怕起来。
害怕见到爹娘失望的模样,害怕见到几个哥哥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近乡情怯,大概便是如此。
乔子衿害怕着,踌躇着。
却并未发现乔府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敞开了,几道身影站在门前,双眼通红的看着站在青玉台阶下踌躇犹豫的乔子衿。
最终一道身影实在忍耐不住了,小跑着三两步便下了长长地青玉台阶,一把将乔子衿拥入怀中。
“是阿娘的小宝啊!呜呜,娘的小宝终于回来了!”乔母——白氏一把抱住女儿,眼中忍耐许久的泪水瞬间滑落下来。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呐!成了亲就不认阿娘阿爹了,几年都不见回来看我们一眼!你怎的就那般狠心呐,娘的小宝!”
白氏大声的哭着,口中埋怨似的骂着,可那打算敲打女儿后背的手却怎么都不舍得用力,明明都握成拳头了,可落到后背的时候却成了轻柔的拍拍。
“阿娘是日盼夜盼的等着小宝回来啊,你怎的就不回来呢!娘的小宝啊!你受了委屈倒是同家里说啊!”
小宝,是乔子衿的乳名。
意为她是乔家众人独有的小小珍宝。
只是后来随着乔子衿长大,乔父便带着几个哥哥硬生生改口了。
就剩下白氏一人,还留着习惯,将乔子衿当做那永远都未曾长大的小宝,可劲儿的疼着宠着。
当初乔子衿出嫁的时候,白氏便是哭得不能自已,差点将自己哭晕过去。
乔子衿的眼眶也是忍不住红了,清透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就着被白氏拥着的姿势,乔子衿一个屈膝跪下,深深的一个叩首俯礼。
“阿娘,是孩儿错了!不该为了一个男子同家里生疏,不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