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四人的马车在长欢小馆前停下时,一匹快马也疾驰到了步军司衙门。
“出了何事?这般匆忙!”步军司指挥使正好撞见,唤住了人。
走近些,他才认出是顾昌明的手下。面色当即沉了下去,“你并非我步军司的人,谁许你进出?”
“指挥使大人,小的是顾大人属下。”
指挥使冷哼一声,“既是他的属下,便去他府上寻人。再敢叫无关人等进出我步军司衙门,定要军法处置你等。”
“愣着作甚,还不将他遣出去。”
门口的戍卫,忙把人拉了出去。
待他见到顾昌明,已是一个时辰以后了。还是巡街回来的郑柏瞧见了他,把话带了进去。
顾昌明忙要出去询问个清楚,又被指挥使拦下了。
“顾大人,这还未至散值的时辰,这般匆忙是要去哪里?”
顾昌明本不愿与他起冲突,就说有急事,告假半日。
指挥使眼瞧着顾昌明和手下在自己地盘上出入随意、耀武扬威,心中早憋着火。原想着官家对他们另有处置,不过暂时依靠步军司,他忍忍也就算了。
可眼瞧着,这都许久了,官家只字不提另立衙门的事,而顾昌明和手下是越发不尊上官,他早就教训对方,终于有了机会,哪里肯放过。
“这是本官瞧见了,你才要告假,若没瞧见,是打算就这样走了吧。顾大人,你可莫要忘了,这里是步军司,本官才是指挥使。”
顾昌明也不是好性子的人,当即冷了脸,反问:“那你当如何?”
“无故旷工,不尊上官,依军规如何处置?”
指挥使身旁的人立即道:“杖三十,以儆效尤,以观后效,如有再犯,杖五十。”
顾昌明的手下又岂会同意。
双方当即就嚷了起来,性子冲的,更是上手推搡。
顾昌明呵住手下,问指挥使,“你明知我皇命在身,还非要阻难?”
“什么皇命?休要扯出官家为自己开脱。”
指挥使俨然是要把事情闹开的态度。
最终,事情拉进了宫里。
正德帝何尝不想给顾昌明另立衙门,可朝堂上下几百双眼睛看着,由不得他恣意为之。
可若将这批人转入暗处,官职又将如何裁定。
顾昌明焉能接受无名无分的做个暗卫。
正德帝头疼不已。
这一年,桩桩件件没个叫人顺心的事情。
他只能给了赏赐安抚步兵司和顾昌明等人,和过此事。
从宫里出来,又是一个多时辰。
顾昌明这才见着来传信的手下。
“湖北传来消息,寻到了曾为李家做事的老奴。”
顾昌明心中大喜,不枉他耗心耗力在湖北苦寻,总算是有了收获。
若能证明如今的李玥妩是假冒身份,他就能以谋杀原主为由拿人,届时旁人想护也护不住她。
然而,手下的下一句话,就叫他的欢喜荡然无存。
“可在押送人证回京的途中,出了意外。”他们在驿馆被下药,人证不知所踪。
顾昌明狠狠的吸了口气,才压住冲天怒火,咬牙切齿挤出了“蠢货”两字。
手下不敢辩解,只把身子弯的更低。
良久,顾昌明才恢复了冷静,问:“可查出是谁所为?”
“不,不曾。”
下药的厨子当夜就和人证一同消失了。
他们毕竟人手有限,寿州地界广袤,要藏两个人易如反掌,何况对方指定有接应的人。
他们也曾向寿州官员求助,对方满口答应,实则半点不曾帮忙。
三日过去,不见人影,他们只得将消息传回盛京,告知顾昌明此事。
寿州,寿州。
顾昌明一掌拍在桌上,震的手下噤若寒蝉。
能提前设下圈套将人带走,说明他在湖北的行事就在对方监视之中。
会是谁呢?
牵扯到这些事中,且有能力在湖北布置人手的几位,都不会阻挠他的行动。
静王和宸王但凡有点脑子,就该知道抓住潜逃的李家村人,才是对他们最有利的事。
所以,还会有谁?
手下看他平静下来,才敢继续说话:“南边的消息还说,据人证所言,李家姑娘幼时跟着兄长爬树,掉下来时手腕被划了一道很长的伤口,还留下了疤。”
长相非要见过人才能确定,即便是画像也总有出入。但这种印记,总是不能作假的。
“怎得不早些说!”
顾昌明直被这一波三折气得气血上涌,脑袋胀痛。
他缓了缓,才站起身。
“去青杏巷子。”
事不宜迟。若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