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赵邦宁年纪略大些的钱少监便没这个顾虑,他大笑道:“邦宁勿慌,勿慌。”
说话间,那跳跃的火光已经不见了踪影。
赵邦宁心有余悸,总忍不住往灶头看。
看多了,他便有些惊奇。
“那锅子是铁铸成的吧?以我看,少说也有十斤重,这小娘子瞧着瘦弱,力气倒是不小。”
裴泓之夹菜的动作一顿。
他放下筷子,头回直白的盯着李玥妩看。
她掂锅的动作很随意,有几分举重若轻的味道。
张顺瞧着倒没什么特殊,“无他,唯手熟尔。我家后厨有个打杂的厨娘,也就百来斤,能抱起一个装满水的缸。我娘子说,她幼时曾见一女子十步之外,以针穿叶绣成花,也都是多年苦练。”
李玥妩听着他们说话,神情始终没有变化。
一道麻辣兔丁出锅,她又起火烧油,动作一点不乱不慌。
若是平日,这些人来了,她总要先打个招呼。
可巧娘的事,就发生在他们面前……
还有裴泓之,巧娘那般信任他。李玥妩不信,裴泓之没发现徐苻供词与巧娘所言中的出入。可他还是允许赵邦宁那样判了……
李玥妩唇角抿了下。
也许是跟他交集多了,她心中竟也生出了一份期待。
想到那夜,她趁乱塞给裴泓之的布料,心中难得产生一种后悔的情绪。
不该那么冲动。
那片布料,是她唯一的物证。
李玥妩将滚烫的热油泼在调料上。
才萌发的念头,便被彻底掐去。
她还是从前的她,没有欺待过别人。她的仇,只能自己报。那些人的命,也由她亲自讨。
裴泓之有所察觉,又看了李玥妩一眼。
总觉得方才,她眼神比从前更疏离了些。
从见到李玥妩的第一面,裴泓之就有一种感觉。
明明身处闹市,李玥妩却似乎与周围的一切都隔离着。
她冷漠的看着一切,鲜少有什么会挑动她的情绪。
是什么,叫她有了方才的波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