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少监和张顺也附和着点头。
李玥妩继续道:“只是猪油味腥,为了达到千层的效果,其中添加不少,故而回味偏腻。”
“正是如此。”钱少监的夫人连连点头,“每回吃过,就须得用茶水压味。”
虽有这点不好,但这千层酥也实在的奇巧,瑕不掩瑜。
钱少监和张顺的家眷性子都颇为和善,言谈间也多迁就李玥妩,气氛倒是不显僵硬。
坐了小半个时辰,众人才起身。
这家茶楼在盛京颇有名气,环境清幽,吃食也味美,是许多贵人们聚会的首选。
一行人下去时,就遇到好几拨同僚。
李玥妩落于其后,并不打眼。
行至门外,李玥妩正欲道别,却见钱少监与张顺的面色皆是一冷。
原是禁军押解犯人去大牢。
两侧各有一人高坐马上。
李玥妩目光落在他们刻意露出的衣摆上。
武德司的人。
“钱少监,张中丞,钱博士,有礼了。”
瞧见他们,二人摇摇拱手。
“曹指挥使有礼了。”钱博士拉住了气愤的好友和意图甩袖离开的父亲,对曹彰还了一礼。
曹彰一笑,眼神略过众人,打马追上队伍。
钱博士叹了口气,苦心劝诫身旁二人:“他如今得宠于官家,又何必交恶,只管应付着便是了。”
钱少监叹了口气。
此番被押解之人他也认识,乃是太子伴读方家。
科举舞弊之事彻查至今,牵扯朝堂半数。其中真真假假,谁对谁错,已然分不清了。
赵公和裴侍郎死谏的初衷到底被扭曲成了太子与宸王两党的角力。
也不知他们心中如何悲愤。
钱少监长叹一声,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李玥妩同他们告辞后,跟着禁军队伍的方向走了一段。
因着这个插曲,街上行人少了许多。
裴泓之从大理寺出来,马车才走了一段,就瞧见了街上的李玥妩。
她今日略有不同。
身着浅云色短孺,下身杏色罗裙,外套淡青色长褙子。头发挽起,插着一支半月形银簪。
忽听有人唤她,偏头看来时,眸中还有未散的冷意。
“裴侍郎。”
裴泓之打起车帘同她问话。
“今日怎来了东城?”
从青杏巷子过来,可有不短的路程。
“随意走走。”
她既不愿说,裴泓之便不纠缠。
“此地官衙林立,也无甚好看,早些回去吧。”
话毕,便放下车帘。
马车悠悠驶过,李玥妩垂眸,欠身一礼,不曾注意到再次被掀起的一角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