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贵接了个大活,是又想哭又想笑,原来他这傻弟弟还不知道媳妇儿的妙用呢。
罢了,今日就由他来给这愣瓜弟弟开窍。
林承贵心思活络,很快在十里八乡找到一家给种猪配种的人家,带着他弟弟前去观摩。
眼看差不多了,林承贵这才适时开口:“承安你看出什么没,这公猪叠着母猪,等你回去也对你媳妇这……”
话还没说完,林承安狂风一般翻进了猪圈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上去就将那公猪踹到一边,气冲冲道:“二哥,这猪老是欺负其他猪!”
林承贵差点儿栽旁边沟壕里。
无论林承贵如何敲打,林承安就是不开窍,还因此跟他二哥闹了一顿才回来的。
看林承安高高兴兴的出去,气呼呼的回来,祁溯忙把人弄到身边问原由。
林承安眼睛瞪得溜圆儿,憋得满脸通红,好半天才道:“我二哥闲的没事儿带我去看猪,猪有什么好看的,有只黑猪老是欺负其他猪,我就踢了它一脚,我二哥就说我是楞瓜,还让我对…对素素你也这么做,我看二哥才是个楞瓜!人怎么能跟猪干一样的事儿呢。”
祁溯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道承安要通人事也是他亲自教,哪轮得到别人。
不过还不到时候,孩子还小,再长一岁也不迟。
祁溯叮嘱林承安不要随便跟二哥出门,怕又弄出什么事来脏他承安的眼睛。
见林承安答应,祁溯把玩着手里的头发,意有所指道:“承安,要是我们种不出娃娃怎么办?”
林承安仰着头,毫不在意,“种不出就种不出呗,能种出粮食就行。”
祁溯明白了,就算真有个娃娃他也不能父凭子贵,林承安最爱的还是那几亩地。
屋外下着大雪,入夜也不见黑,义仓发的粮食只管饱不解馋,为了不将肚里的馋虫勾起来,村民们早早就歇息了。
林家三房屋里,此刻还点着灯,借着油灯微弱的火光,祁溯正在看常林城池关卡的舆图。
门外突然传来几声低低的叩门声,是陈易,深夜前来定是有急事。
祁溯将床帐放下来,重新坐到桌前,倒了一杯温茶,道:“进来。”
陈易进屋后先是磕了个头,正欲开口,突然想到王上的被窝里还睡着一人,赶紧止住嘴,想着避开才好。
祁溯淡淡道:“已经睡熟了,说吧。”
陈易这才小声道:“王上,都城传来消息,崔峰已经都城里的世族联系上了。”
为了万无一失,祁溯提出让崔峰联络都城世族旧部,在武阳门兵变,曹茂比皇帝还爱住宫里,举兵杀入内廷定能取他狗命。
祁溯思忖片刻,道:“世族旧部那边是谁管事。”
“华司徒。”
华家三朝元老,是常林的老忠臣,见那曹茂如此欺辱小皇帝,护主也是情理之中。
“什么时候?”
陈易答:“十六寅时。”
那只剩下七天了。
祁溯举着茶盏,深邃的眸光流转,见主子肯定是在想常林内乱的事,陈易深知主子的聪慧,如下棋一般走一步看十步,他们这些都是蠢人,也不需要他这个狗头军师来操心,便起身告退了。
此刻,祁溯没想别的,只在想一件事,如何将林承安拐走,乖乖的带回大雍去。
让小羊羔脱离羊群,是有几分残忍,但愿他的承安不哭不闹,不怪他才好。
若他的承安怪他,再恨上他……一想到此,祁溯竟觉比谋划天下九州还要头疼费心,干脆不想了,到被窝里将他的承安捞到怀里,怎么看也看不够。
林承安睡得正熟,唇齿微张,往外呼出的热气全扑在颈项里,祁溯心头一热,忍不住俯下身,将那额头眼睛鼻子薄唇都啄了一遍,慰藉胸膛里慌乱的心。
总觉得有东西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不舒服的很,林承安小脸皱成一团,嘟哝了两声梦话,脑袋直往祁溯怀里钻,寻求庇佑。
可怜这半大孩子还不知自己这是羊入虎口,投怀送抱的正是要将他拐带走的坏人呢。
祁溯为数不多的良心正因为林承安无意识的依赖动作饱受煎熬,轻拍了两下背将人哄睡了,心中长长的叹口气,一番复杂思绪下,祁坏人很快就将自己择了出来。
这也不怪他,要怪就怪他的承安运气不好,偏偏碰上自个儿了呢。
翌日一早,沉寂的东门村迎来一个大消息,由赵里长牵头,将各家的当家人聚齐起来,商量一件大事。
要将地里头的麦子全部翻了,腾出地来,全部种上棉花。
此事是林家三房的老丈人陈易跟赵里长提出来的,老里长也听了,这事非同小可,父子俩不敢答应也不敢不答应,答应怕出事担责,不答应又怕来年林家再赚了大钱,落了村里人埋怨。
干脆挨家挨户的聚集到祠堂来,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