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逸也没纠结这件事。
在柳扇和他单方面说分手后,他终于找到机会和柳扇亲密接触。
以前同柳扇的母亲交好显然是正确的选择。
过往决定的影响总会影响现在,包括未来。
‘做出最好的选择’似乎已经完全刻进谢闻逸的人格里。
但是对于柳扇……
好像不能仅仅用这种方式去得到。
柳扇喝了酒,脑子晕晕的,洗漱完后只想早点睡觉,他坐在床/边换衣服,把外套丢到书桌旁的椅子上。
下一秒,属于谢闻逸的外套也跟着搭在椅子上。
柳扇侧头看,谢闻逸也跟着脱衣服,准备休息。
“你……”柳扇缓缓转过头。
因为家里暖和,谢闻逸原本穿得就不是很多,现在脱掉大衣和外套,里面的衬衫被裹得贴近身形,些微褶皱在行动间增加凌乱感。
他坐了过来,身上散发的热量也感染到柳扇身上。
酒气被蒸发,和柳扇身上的酒精味融为一体。
谢闻逸笑笑,“今晚上麻烦亲爱的了。”
说罢,谢闻逸钻进柳扇被窝里,盖着的被子露出胸膛,靠着床头注视着柳扇。
柳扇收回视线,坐在边上沉思。
为什么感觉这个场景这么奇怪。
总感觉下一秒就要打广告了。
“要守岁吗?”谢闻逸打断柳扇的思考,他凑过来,带着在被窝里酝酿的暖气,张开棉被像一只有着大嘴的巨兽将柳扇裹进被子里,“会冷的。”
两人的身体在棉被中紧密相贴,暖与冷逐渐交融在一起。
窗外炸开烟花,一声接着一声,年末的冷气被轰得四分五裂,天空流转着五彩斑斓瑰丽色彩。
柳扇看向窗外,谢闻逸也看过去。
于是璀璨的烟花照映在眼底。
“你知道吗?”柳扇突然出声对谢闻逸说话。
“什么。”谢闻逸将视线转向柳扇,可柳扇还看着窗外。
柳扇的眼睛里不断炸开缤纷的色彩,好像在他的瞳孔底处也有冲上云霄的烟花。
“我好像并不需要你。”
谢闻逸抱着柳扇的力道紧了紧。
“为什么。”他贴着柳扇,感觉心脏有种空洞,于是他试图加重力道,用熟悉的身躯去填补,“你会需要我的。”
不被需要,对谢闻逸来说比分手更加绝决。
但柳扇显然不是那个意思,他好像只是因为喝醉而絮絮叨叨。
只听柳扇继续说,“我发现没有你,其实我也能过得不错。”
“当然,没有那么富裕。”
“但是我能独自面对生活中的困难,不需要你引导我,帮我。”
“我和社区的同事在过年前卖掉了好多竹编和绒花艺品。”
“也不是那么多,毕竟才刚开始,但已经很多了。”
在酒精和困意的作用下,柳扇说话没什么逻辑,但谢闻逸听明白了。
明白柳扇是在说他是独立的人,能独自生存,能帮助他人,即使失去谢闻逸的引导,他会稍微磕磕绊绊,但是总会走过。
于是谢闻逸双臂抱着柳扇,下巴搭在柳扇肩膀上,情真意切地夸了声好棒。
谢闻逸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跳动。
为柳扇。
柳扇有些累了,他靠着谢闻逸,于是谢闻逸稍稍换了个姿势。
柳扇半闭着眼睛,“谢闻逸,我记得你说过你爱我。”
“我爱你。”谢闻逸重复道。
“那在你心里,什么是爱呢?”柳扇抬起眼看向谢闻逸。
那眼神明明很迷蒙,可谢闻逸却感觉要被这眼神贯穿灵魂,他对柳扇有种别样的坦诚,于是他说,“抱歉,我不知道。”
“但我会学着成为你最好的选择,唯一的选择。”谢闻逸补充道,他看着柳扇的眼睛,“会像所有的,被记录的爱一样爱着你,直到你感觉幸福和满足。”
好动听的情话。
即使谢闻逸并不觉得。
柳扇也不觉得,他褪去遮蔽心脏和眼睛的迷雾,像太阳一样明白什么是热烈和真诚,在酒精、困意的影响下,柳扇难得和谢闻逸推心置腹地聊天,聊一件好像没什么意义的事。
因为这东西太飘渺,飘渺到许多人认为其根本不存在。
“爱是选择。”柳扇说。
“为什么。”谢闻逸看着柳扇逐渐困倦的脸庞。
“我小时候就迷迷糊糊感知到这点。”柳扇主动和谢闻逸说起往事,“薛德辉不爱他的妻子和儿子,所以他丢下我们,不选择我和妈妈。”
“他选择其他人。”
“但是我妈妈爱我,所以即使她养我很辛苦,也依旧选择我,并且承担选择带来的责任和辛苦。”
“爱是一种选择,选择代表责任。”柳扇依然半梦半醒,声音逐渐微弱,“责任不是负担,而是像我妈一样,承担做出这个决定的全部后果。”
“谢闻逸。”柳扇叫出谢闻逸的名字时,似乎清醒了一下,“如果你想让我爱你,就要给我选择的权力。”
柳扇睡着了。
谢闻逸抱着柳扇,久久注视他熟睡的面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