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薛德辉来说,房子是个只能买一次的奢侈品,他和明江的妈妈奋斗半辈子买了那套房子,还等着以后明江结婚,一家人住在一起享福,结果现在房子被抵押了?
抵押不就等于卖了吗!
“不可能,就算明江这样干,他妈妈也不会同意的。”薛德辉大声辩驳,就算明江年轻不知轻重,明芳不可能不知道。
谢闻逸并未反驳,反而点了点头,“对。”
还未等薛德辉安心,谢闻逸又补充道,“不过,毕竟他们才是亲母子,至于叔叔你……”
谢闻逸笑了笑,“房子写着明江的名字。”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谢闻逸的意思,对于明家来说,薛德辉始终是个外人,明家的财产为什么要让薛德辉同意。
“那也是我的房子。”薛德辉洪亮的声音减弱,“我们也是一家人。”
“这种事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谢闻逸稍稍让开门口的路,示意薛德辉离开。
薛德辉已经乱了神,被这动作一暗示,就跟着走了出去,等出了门,才发现不对劲。
他这是着了谢闻逸的道了。
不过现在先回去问问房子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人的行为在神智不坚时很容易被一个动作引导,谢闻逸做这种事几乎是本能。
和大多数人想的不一样,不到无可奈何的地步,谢闻逸不会选择以权势压人,在他这里,那是最后的手段,能够通过操纵人心弱点做到的事,为什么要劳神伤财,做多余的事。
当然,偶尔也需要一些辅助。
柳扇看着薛德辉被三言两语打发走,转头看向谢闻逸,“你来做什么。”
“再不来我就要被分手了。”谢闻逸看着柳扇笑。
一旁的柳母急忙打圆场,“那是骗薛德辉的。”
说罢,柳母又转头看向柳扇,柳扇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最后看着柳母,不甚服气地点头。
见此,谢闻逸笑容扩大,将门外两个箱子提进来,指着其中一个道,“妈妈,这是柳扇平时常用的。”
至于另外一个箱子,谢闻逸说话声停顿,“这是我的。”
?
听见这话,柳扇立刻高声质问,“你什么意思,你不会要住进来吧。”
“我不同意!”柳扇叫嚷。
闻言,谢闻逸将手里的箱子放下,走到柳母身边,高大的身形微微弓起,作势虚靠着柳母,“妈妈,我想跟你住得近些。”
这话说得假,柳母也知道谢闻逸是为了柳扇来的,但是这话说出口,便杜绝了柳扇拒绝的可能。
毕竟谢闻逸说的是为了柳母来的。
“妈!”柳扇立刻看向柳母,眼里的拒绝之意显而易见。
“这……”柳母也有心拒绝,毕竟谢闻逸一个大男人,跟1着她住算怎么回事,“妈这住不开。”
柳母家只有两室一厅,柳扇一间房,柳母一间房,其余便没有了,沙发上也将就不下谢闻逸这样的个子。
“没事的妈妈,我跟扇子一起住就好。”说完,不等柳母再说拒绝的话,便提着箱子往柳扇房间里走。
柳母不能直言拒绝,半推半就的,就给了谢闻逸机会。
谢闻逸自己也知道,于是不给柳母拒绝的话头。
柳扇看着谢闻逸就这样‘登堂入室’,气急,三两步跟上去,一把推开卧室门。
指责的话还咽在嘴里,就被谢闻逸堵上。
“我能在柜子里放衣服吗?”谢闻逸面前是打开的箱子,里面是整齐放好的衣服,另一边是各种常用的日用。
“不可以。”柳扇靠着门口,看着谢闻逸将那些东西一件件收好。
“没关系,放箱子里也能用。”谢闻逸丝毫未恼,反而提出自己的解决方案,将箱子放在书桌下的角落。
在这丰富的卧室里,只占据小小一角。
但他整个人的存在感却很强。
柳扇看着生气,也知道谢闻逸是铁了心要赖在这里,他赶不走。
柳扇转身想走,谢闻逸突然叫了他一声,“柳扇。”
“干嘛!”
“抱歉。”
“什么?”柳扇疑惑,不知道这句是因为什么。
谢闻逸站在书桌旁,和柳扇隔了一张床,他的脸逆着光,看不太清,“薛德辉的事,只会发生这一次。”
“……”柳扇沉默,想起之前谢闻逸跟他说会帮他解决。
“你怎么知道他只会来一次。”柳扇知道薛德辉是个什么性子,简直就是没脸没皮的代名词,从他这里拿不到钱,会一直闹的。
“因为他自顾不暇。”谢闻逸说。
就像柳扇和柳母永远是一家人,谢闻逸永远插/不/进/去一样,明江母子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如果他们这样的重组家庭真的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遇到事怎么可能只有一方出头。
永远都在前面的,不是顶梁柱,是炮灰和出头鸟。
谢闻逸看得清。
半辈子的积蓄被搭进去,薛德辉能毫无怨言吗?
即将分崩离析的家庭,又会因为一点利益半死不活地连接,于是彼此折磨。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