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紫方拾芥,黄金徒满籝。”
澜丞撑脸看向窗外,思绪一下子随青雀飞远。
想起那一日表姐奇怪的言行举止,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澜丞,你来解释一下这句诗的意思。”
旁边的同学用胳膊戳了戳,示意他起来回答夫子的问题。
澜丞回过神来,起身抱着书本一目十行。
书上没有注释,也没有拼音,而且最后一个字他还不认得。
慌忙无措间,他看到夫子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
“不识亦不解,尔等岂敢神游?”
“夫子恕罪,学生下次定然不敢再犯。”
教授文学的崔夫子冷哼一声,“今日这堂课便上到这里,你回去把这句诗的注解誊抄一百遍,若是有异议可直接来找我。”
“学生不敢......”
其他学生哄笑离去,只剩澜丞一人坐在那苦恼着。
“一百遍呐,写的完么?”
他小声嘀咕着,手上的抄写动作可没半点含糊。
柏倾龄老远就看到小老弟在那写着什么,她好奇走上前看。
此时夕阳西下,照射在人间的阳光渐渐消散,可那层金纱就这么披在少年身上,衬得世间无颜色。
这样的场景,她也曾见过。
“哟,这么用功呐,其他人都走了你还留在这刻苦钻研呢!”
澜丞猛然抬头,便撞见近日朝思暮想的人了。
慌忙间,笔墨被打翻,弄脏了他辛辛苦苦誊抄的诗。
可他丝毫没有怒意,看到老姐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他面前比什么都重要。
“姐......”惊讶之余,少年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猛然扑进姐姐的怀抱中。
“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少年吸着鼻子,话语间夹杂着一股浓浓的鼻音,活像个委屈的小兽。
柏倾龄拍了拍他的后背,“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你这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似的哭,羞不羞?”
澜丞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不妥,忙慌着从怀抱中分离。
“嘿嘿,我这不是太担心你了嘛!”
少年刚哭过,说话还略带沙哑的鼻音。
他就这么望着姐姐,觉得姐姐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好像更漂亮了,又更正经了许多......
柏倾龄见他打量着自己,打趣道,“这才多久啊就不认识我了?”
“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你好像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又说不上来。”
“再怎么变我都是你姐姐,唯独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柏倾龄是肃卿虞众多轮回转世中并不特殊的一个,但却是最像她的一个。
柏倾龄疼爱澜丞,肃卿虞又何尝不疼爱啻乘呢?
澜丞被她这番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转移话题。
“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有没有遇到危险?”
回想起那一日的分别,他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本应从阴阳世界离开后直接回到学院,可是第二日临行时,柏倾龄突然告诉他她有事不能跟他一起回学院了。
他问为什么,柏倾龄冷着脸应他一句,“少管闲事。”
给他惊呆了都。
他不死心又问了句不能让他跟着一起去处理事情吗?结果他亲爱的老姐直接一个手刃劈晕了他。
再醒来时自己已经在学生宿舍了,身上还有一封老姐留给他的信。
信上只有简短几个字,张狂又霸道。
“吾甚安好,勿念,勿忧。”
他连忙起身去找一同回来的李轻琼询问,没想到他居然一副十分了然的表情。
还不等他细问,李轻琼便不再搭理他。
这段时间他天天吃不好睡不好,拿着老姐字体张狂的信看了好多遍,还跑去问了各大长老,结果他们跟李轻琼一个样对此事并不关心。
李轻琼那小子最近也是奇怪得很,总是一个人神神秘秘地去藏书阁,一待就是一整天。总是天不亮就出门,后半夜才回来......
肃卿虞的话拉回了他的思绪,“想不想陪姐姐去一趟灰雀山?那里有大宝贝哦~”
“什么大宝贝?”
澜丞暗搓搓期待,“不会是什么绝世神功或者绝世神器吧。”
肃卿虞回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你去了就知道了。”
“就咱俩去吗?”
“当然不是,再叫上李轻琼和甄雨妍他们几个。”
澜丞原本高兴的笑容瞬间垮了下去。
肃卿虞以为他不喜欢团建活动,“此次灰雀山之行十分凶险,人多一些互相也有个照应。”
只见澜丞摇了摇头,神情染上几分脆弱之色,“瑞泽他......消失了。”
肃卿虞见他这样不像玩笑,忙问其中缘由。
“我们回来的第三天,瑞泽的身体每况愈下,像是在阴阳世界沾染了妖邪祟气所致。”
“祟气?”她怎么不记得阴阳世界还有祟气?那明明只有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