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六月中旬,科考开始,主考官还是柳太傅,参加的考生有四千多人。考试时间三天,第一天考生入考场,验明正身,搜身防夹带小抄。有胆大的被搜出小抄,哭爹喊娘的被禁卫军叉了出去。剩下的心存侥幸的人,也只好把小抄翻出来扔给了家丁。
宋远和李锦钰挨着,也着急忙慌的从鞋里掏啊掏,“我只抄了一篇背不熟的,谁知道查这么严啊!”
李锦钰气定神闲的笑着:“不严怎么叫科考呢?赶紧掏干净了,免得丧失考试资格。”
宋远把小抄翻出来扔给下人,苦着脸说:“十八少,你一点都不紧张吗?你以前学的还不如我,这才多久全会了?”
“全会不敢当,这几个月也算用功了吧!”李锦钰笑着回:“反正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只当积累经验,莫要太过紧张,平常心就好!”
“佩服佩服,你这心态可真好啊!”宋远拱手夸张行礼。
顾朗逸和柳子衿排在另一队,此时也到了近前,冲二人打招呼:“宋远兄,锦钰。”
李锦钰冲他一拱手见礼,微笑道:“祝顾公子金榜题名!”
宋远笑道:“不出意外这肯定是今科状元了!”
柳子衿冲李锦钰一抬下巴说道:“考场上见!让我看看你是否真的浪子回头了!”
李锦钰也微抬下巴,神态自若:“走着瞧!”
陈奇已经承侯爷爵位,大家都叫他小侯爷。他被王上任命监考副官,负责考场安全秩序。他一身暗紫武服,腰佩长剑,宽肩窄腰,挺拔如松,立在一群表情肃穆的禁卫军身前,面无表情,眼神无聊的四处游荡,高贵中透露出一种上位者的松弛感。
宋远凑近李锦钰耳边嘀咕:“你看,小侯爷身上有没有王者之气?我听我爹说朝中有很多大臣都支持他继承王位呢!”
李锦钰皱眉低声说:“慎言!这不是你我能讨论的。”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什么话都往外说呢!
“哦!不说了。”宋远讪笑着轻打自己的嘴。
李锦钰的目光与陈奇的目光相遇,隔得远也看不太清眼神。他想起上一世公主陈颖也有意王位,南汉王最终还是会选择自己的女儿继承王位的。那么陈奇现在再风光,总有一天也会站的高摔的疼的。也许就是那巨大的落差,让他越来越心理变态,才会杀戮众多。等到科考之后,他要找机会劝劝他,别把希望寄托在南汉王身上。
良久,一阵锣声响起,考试正式开始。考生们纷纷进入考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李锦钰也坐下来,摆好纸墨笔砚,调整好状态,准备应对接下来的考试。
考题已经发下来,考场内一片安静,只能听到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宋远紧张地握着笔,不时抬头看看四周;而李锦钰则显得从容不迫,对答如流。
科考三天考院锁着大门,重兵把守,院内所有人吃喝拉撒都只能在其中解决。有的太过娇生惯养,身子弱的公子哥,也坚持不到最后。宋远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肚子,第一天就拉虚脱了,无奈弃权叫了大夫,留在客房等考试完全结束。李锦钰的吃食是四大丫鬟做了攻略仔细准备的,只有煮鸡蛋和葱油饼,李锦钰为了少去厕所,还减少了食量。前两天都很顺利,因为有陈奇透露的题,下笔如有神。
只是第三天的策论题目有些出乎意料,只见上面写着:北野使团到来,公主是否该去和亲?
李锦钰咬着笔杆想:这是南汉王出的题?那么他想要的答案,估计是否定的吧!
李锦钰在脑中构思了一下,开始下笔:
吾王只得一女,是为掌上明珠。公主为储君,乃国之根本,万万不能去和亲。北野王新娶一后二妃,再求娶我国公主,是为践踏我国尊严!平常女子尚不耻为妾,何况吾王之女!两国邦交,和亲是为上策不假,然却不是只有公主远嫁才可!听闻北野王有一同胞弟弟东阳君风令扬,最为宠爱,何不派东阳君前来南汉和亲?他日公主为女王,东阳君为王夫,也不失为一段佳话!若北野王舍不得胞弟,是为心不诚,居心不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和亲之事,不谈也罢!
听闻北野大兵压境,派使臣前来求娶公主,实为不敬野蛮之举!所谓主辱臣死,我南汉子民铮铮傲骨,绝不能妥协!北野若敢来犯,则名不正言不顺,我南汉军民一心,定能打的他落花流水,抱头鼠窜!我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北野胆敢来犯,愿奔赴边关,金戈铁马,醉卧沙场,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对于写古言作文,李锦钰还是有些怯的。遣词造句,引经据典肯定比不过真古人,只能多些气势,取个巧,迎合上意。
第三场考试时间结束以后,考生还没有完全撤离考场,挑出优秀的试卷就呈到了南汉王的案前。南汉王大致看了几篇,皱紧了眉头扔到了地上,“岂有此理!文采是不错,可惜满篇辞藻华丽,无一丝主见!”
太监总管陈安上前捡起,大概扫了一眼,都是主张和亲息事宁人的,陪着笑脸说:“王上不必生气,我南汉人才济济,好的都在后面!”
南汉王赌气的指着他,“来!你来帮孤看看,到底有没有好的!”
陈安忙跪下陪着笑脸:“王上折煞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