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真正的放松和休息。靖坪虽然也在其中,但更多是安静地默默地吃着。起初他心里觉得大伙似乎不应该这么大肆的放松,毕竟重要的任务都还未执行。可是当他发现五个人脸上的愉悦,他察觉自己不该去剥削或破坏这份欢乐时光,便丢掉了之前的想法,让大伙享受本来就该是他们生活日常的事。
这段饭所带来的和乐氛围,靖坪早就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体会过,都几乎忘记了聚餐是什么感受。他拿着杯子走出小阳台外透气,并向室内看着大伙开心地玩起了麻将。这一幕使靖坪内心开始自责,本来自己可以一个人继续以残暴的方式去对付敌人,现在他开始担心自己过往的暴戾以及之后的行动会连累到本就无辜的他们。
“怎么啦?一个人在外面装酷呀?菜不好吃还是酒不好喝呀?”语缘发现了靖坪独自抽离,便也走出阳台问靖坪,凑近了些发现靖坪杯子里的是饮料:“好呀你,连酒都不喝一点这么不给面子。”
“不会喝酒,一杯就倒。”靖坪浅浅笑道。
“我看是你怕醉了会被我们套你说出秘密吧?”语缘眯眼盯向靖坪。
“秘密不就是一个见人就想揍的大魔头了,都众所周知了还能有啥好隐藏的?”
“那你不介意我多八卦一下你的事吧?”
“没啥有趣的事可以八卦啊。”
“那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要像之前那样到处找坏人来打呀?单单是认为那些人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事而已吗?”
“你真的认为我是单纯看不惯某些人就去揍他们吗?”靖坪稍稍低头凝视了空气一小会,之后便表达出长久以来的怒火。
“那些欺凌底层劳动者的斯文败类、靠欺骗得来业绩就目中无人的流氓销售、对不奉承的下属滥用职权去算计人的上司领导、自己酒驾却嫁祸于人的交警。他们全部都是躲在缝隙里损人利己的人,却还能毫无良知地摆出一副自己才是好人嘴脸!仅仅只是打了他们也还远远足够吧?”
“可是...我只是觉得有时候是好人或坏人很难界定,好坏的尺度标准从来就很难拿捏不是吗?所以,在过去的那些极端的行动里,有没可能会是你在愤怒的情绪之中有所片面了呢?”
“你是想告诉我说,世事不全都是非黑即白,难免会有灰色地带之类的话么?”语缘眨了眨眼,并没有出声否认。
“这些所谓的大道理我早就听了太多了,但是看见周围的人都没有因为顺从这一些道理而真的变好。反而是刚刚说的那些卑劣的东西依然继续作恶,他们甚至以类似的道理作为自己的挡箭牌,继续躲在缝隙里损人利己...”
靖坪虽然诉说着让自己愤怒的种种,却是以相当平和语气叹息着。语缘意识到这是靖坪头一次透露自己内心的感受,虽然她自己看法有不同却完全不忍心打断,渴望深入地理解靖坪的心声。
“其实我并没有认为世事就理所应当要黑白分明,也不否认灰色地带难免存在。可是你知道很悲哀的是什么吗?有太多人触碰灰色地带都不是真的无可奈何,都是只是利用这些来将自己的恶行掩盖。带着本来就是黑色的目的去行动,却将白色的借口牵扯进来将其染成灰,遮掩了自己恶意的黑,还污染了皎洁的白,难道不是比单一的黑还要更加可恶吗?”
语缘听了后内心觉得,靖坪真是对所谓的正义秉持到了极端,才导致了那些偏激的想法和行动,这样到最后伤害的不也都包括了他自己吗?
“所以你会对那些没有犯法却行为很坏的人充满愤怒,是因为自己过去经历过太多类似的委屈对吧?以前发生了什么,介意再告诉我一些吗?”
“那可不是什么好听的故事,只能向你证明我是一个愤怒的暴徒,可怕的恶魔。”
“你都没说咋知道呢?”也许是这晚上和谐的氛围影响,靖坪没抗拒语缘想要对他了解,便将从刚刚得到黑色葫芦那个时期前后的事言简意赅地告诉了语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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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的人和事真的都很让人惋惜呢。”语缘听完后叹息道,“那像在务鸿帮或黑衣团伙背后指挥他们的人,就是滥用灰色地带满足自己恶念的黑色集体,同时也在造成更多不良的灰色地带。所以你想要彻底瓦解他们,那么帮助我们几个就是非常好的选择呀!所以话说回来,我们其实不也正巧在正确地使用灰色手段去阻止他们吗?这样你就不需要自己一个人去承受那么多沉重的愤怒,或是仇恨。”
语缘的这番话让靖坪有所触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理应是天之娇女般的她所信任着,被她所温暖到。
“你俩怎么躲在这里啦?快进来继续呗!”微醉的阿炳声音轻飘飘地说,“哦对了,语缘!角落里放的几个大箱子是什么来着?是不是藏了什么山珍海味呀?我去瞧瞧!”说完转身就又跑回去。
“等一下,那些东西现在还不能打开!不是什么能吃的!”语缘担心着便马上跟了上前控制不够清醒的阿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