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更谨小慎危的,同样谨小慎危的会更多。
这可不是他在和稀泥,先不说个人本身的能力有高有低,个人行事风格亦是不同,就说日本在对华情报上,人员众多,组织庞大,派系机关林立,他们近期破获的基本都是特高科之人,而且还只是隶属于上海一地之特高科。
就上海特高科而言,在南京接连遭受到几次重大损失,补充人手是肯定的,毕竟南京是首都,他们不可能放任不管,但受了这教训,还不如原先一般肆无忌惮不可能,谨小慎微是一定。
至于其他的日谍机关,见特高科吃亏,吸取教训的肯定不少,但盲目自信,或者说自大的,肯定也有,但情报战线也是物竞天泽,弱者被淘汰,剩下的就是一票难缠的货色,到时就实打实拼真本事了,这就是林默这说法的底层逻辑。
有一点三人倒是一致的,小日本肯定气疯了,百分百会想法子找回场子,只不过找回场子的方式和对象三人有分岐,刘震山与郑君山都觉得应该加强防备。
“我估摸着,日本间谍,尤其是跟我们对上的这上海特高科,找场子估计会避开南京,毕竟大家目的是搞情报,不是战场厮杀。
已经在咱们手上吃了大亏,南京又是咱们的大本营,再在南京跟我们硬刚可不是什么明智选择,这点我相信对手能拎得清。
我预计未来一段时间,在南京与日谍的交手,应该会集中在反谍上,像之前那种大打出手,估计会很少遇到,至于找场子,估计他们会找软柿子捏,像外地的站点。”
听林默这么说,两人沉思片刻后,也点头认可,毕竟日本人找的场子,也不过是找个梯子下,让面子上好看点,还不至于到真打生打死那程度。
“要这么说,那外地站点的日子估计不好过了,本身实力就跟总部没法比不说,外部条件也比南京更加错综复杂,怕是要吃亏。”
“是啊!”林默点了点头,继续道:“尤其是上海,上海特高科要找场子,他们首当其冲,而恰恰上海情况之复杂,国内难寻。
而处里,不少人见咱们接连破获日谍立功,也在蠢蠢欲动,怕就怕上海那边也生出这种心思,到时候栽大根头。”
林默话音落下,郑君山就补充道:“要真这样,到时免不了要南京这边过去收拾残局,而这活很可能落在我们身上。”
“对……”林默点头,接话继续:“得让鑫哥多留意搜集上海的情况,有备无患,那边情况太过复杂,可不能心存侥幸,而且出了上次的事,日本人肯定有防备。”
三人聊了好一阵,直到夜色已深,才散的场,各自休息。
……
第二天,一如既往,林默早早起床,锻炼完吃了早餐,找上王应龙,将情况给他介绍了下,叮嘱一番后,便换了身装扮,带了些东西出了门。
还是昨天搞的教师装扮,故意装上一装,满身散发着文绉绉的腐儒味,倒不是他多喜欢这装扮,而是教师这身份在民国,社会地位不赖,穿这身行头出门,能给他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11路、黄包车、小渡船,费了一番功夫,林默总算来到关押杜兆学的安全屋,说关押也不准,至少人可以在院中自由活动。
核对完身份证件,林默进了院子,杜兆学已迎到门口,虽然在尽力表现得一脸平静,但那紧绷的身子,挤出的僵硬笑容,虚浮踉跄的步伐,无不透露着他内心的忐忑。
“人找到了……”
区区四个字,就像一颗定心丸,一粒解药,让杜兆学七上八下的心,平静下去,多少年的心结被解开,整个人好似来了一次脱胎换骨,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意。
林默看在眼里,也没什么打搅的心思,待其恢复过来,才一道落坐院中,将一切一一道出。
不管是解救过程,还是杜家这些年的遭遇,亦或是他们查到、推测的情况,林默都不准备隐瞒,也不会搞什么添油加醋。
说到杜家的遭遇,尤其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算计,杜学兆毫不隐藏自己的愤怒,那如火山般喷薄而出的愤恨,让林默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杜兆学杜兆文,不愧是两亲兄弟,只不过一个青涩、执拗,一个更加理智、成熟。
说到那些人贩子,杜兆学也不掩饰他的杀意分毫,林默还以为他会开口手刃仇人,可惜依旧默默倾听,这让林默又高看几眼。
林默敢肯定,要是杜兆文听到这些事,一定会不顾一切的亲手杀了这些人,甚至他自己遭遇这一切的话,现在的他大概率也会这样选择。
不过林默还是情愿成为杜兆文这样的,相较于不顾一切的热血,时刻保存理智,才能给予你的敌人最大的伤害,让它痛到骨髓。
说到同被监视的一户人家,全部遭人毒手,被人用冒牌货顶替,杜兆学也是心底发寒,他不敢想要是这被自己遇上,他该有多绝望。
杜兆文的选择,林默也向杜兆学说了,包括林默对其的打算,这事让杜兆文脸色变幻不定,可最终也只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罢了……他也大了,未来的路要怎么走,由着他自己选吧!他遭的那些罪,也是受了我的牵连,我还有什么资格替他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