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晴子不惜代价,竹内也应该没什么好尺疑的才对,但此时的竹内实在背负了太重的包裹。
近段时间,竹内可以说诸事不顺,先是即将成为新运输线的商行被连根拔起,连带着三支堪查南京情报的小组被起获。
接着还因纸币在上海引发动荡,让上海日侨、银行等损失惨重,日本在虹口多年的建设,也被付之一炬,哪怕有坂井顶了责任,但也在其身上留下了重重的黑点。
接着,派往南京抢货的队伍遇伏,让北边委托转运的绝秘物资落入敌手。
再然后,是旧的运输线被人连根拔起,还在上海诱歼对手不成,反让人伏击,死伤惨重,让日本在沪各方,成了其他势力的笑柄。
这两件事,说起来足以让其以死谢罪了,他现在能相安无事,第一件事,是北边因为某些原因,不想大肆追究,以免让对方意识到那批东西的重要性。
至于第二件事嘛,一是拖了加藤下水,二很可能也是同上一件事隔得太近,顾忌到上一件事,才不痛不痒的问责了一下。
最后一事,就是近段时间,陆军派去报复的队伍及他们派去的暗杀组全军履没,之所以低调处置,一是因为有陆军的人,他们不想被此事波及,二是暗杀组始终被他们所排斥,很多人对他们的消失乐见其成。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压在竹内身上的巨石,一旦再出差错,一道秋后算帐,他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营救秋月晴子,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机会?但他真不敢赌了,他估计,秋后算账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来,他拖一下调回国内那位前长官的关系,保下他这条命还不成问题。
若他参与进营救秋月晴子的事再出差池,无法抢在秋后算账前脱身,那他就真死定了,不过他也不愿放弃现在的一切,只要加藤愿意给他吃颗定心丸,他还是愿意放手一博的。
加藤权衡良久后,才下定了决心,不过还是先说道:“只要救出了晴子,你之前的事可一笔勾销,只要参与了,也能保你全身而退。”
竹内听完,没有表态,只是静静等着,加藤见此,有些无奈,看来糊弄是糊弄不过去了,只能透露点猛料。
“晴子的父亲晨O型血,母亲是AB型血,而晴子是AB型血?”
竹内听了,一头雾水,不是让你说隐秘吗?你来谈血型干嘛?这有啥关系?
看到竹内的神情,加藤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来没有接触过医学常识的人,是联想不到这其中隐秘的,自己也是因为母亲是医院护士,从小耳濡目染,才发现了其中猫腻。
自己说得再明显些吧!于是加藤继续道:“晴子的母亲,出身于东京士族,成婚前曾与一位陆士平民学员相恋。
不过她的家族看不上那位平民学员,拆散了两人,将她火速嫁入秋月氏旁支联烟,成婚九个月后产下晴子。
其父在其未出世前逝去,又是早产,其母在其未满一岁前也离去了,旁支认为其不详,纷纷排斥于她,只有其一位堂兄,即目前仕途一路通畅那位,时常照顾于她,还曾从歹徒手上救过其一命。”
虽然加藤还是说得零零散散,不过这次竹内听懂了,晴子是个私生女,她的亲生父亲是陆士毕业的平民学员,而秋月氏旁支那位政界高官,能仕途一路顺畅,显然……
想着想着,竹内心思活泛了起来,显然能扶持着一位旁支子弟一路高升,又让加藤不惜一切代价攀附的人,身份绝对够高。
不过陆士是日本陆军的最高学府,从中走出将佐不知凡几,竹内一时也想不出这个人是谁,不过同属陆军一系,只要自己……那未来绝对……
看着竹内的脸色,加藤知道事情成了,不过他接着提醒道:“竹内君,提醒一句,不要去查,出了这扇门,就当什么也没听到过,永远不要向外提起。
一旦传出风声,对那位来说,最多添点花边新闻,无伤大雅,而失了颜面的秋月氏,也不会为这事找那位麻烦,他们会找谁出气?这不用我多说吧!”
沉浸在幻想中的竹内,心底顿时一机灵,赶忙点头应下,说实话他现在又有些后悔了,这隐秘可着实是个烫水山芋啊!不过嘛……
“加藤阁下,想救出晴子小姐,使用武力的方式,太不现实,先不说人是否被关在了情报处大本营,但关押地点一定在南京,在南京与情报处正面冲突,我真的没有足够信心。”
加藤点了点头,道:“武力只能做为最后的手段,还是思考下其他的办法吧!”
“嗯……”竹内点了点头,考虑了下,回道:“第二种方式,采用公开方式,通过外交手段,直接与南京政府谈判,让情报处释放我们的人,您在南京领馆有关系……”
“这行不通……”加藤了竹内的建议,恼怒道:“你忘了晴子执行的任务?她被抓捕时,收集的资料肯定也落入了情报处手上。
我们可以使用外交手段逼迫南京政府放人,那他们也能用那些资料,坐实晴子从事间谍活动,到时可就没了回旋余地。”
竹内赶忙检讨,说自己没考虑到这点,继续说起了第三种法子,但长年从事一线情报工作的竹内,是真的没想到这点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