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妍不解,“然后呢?”
“医馆,我们可以去医馆。”明月道,“眼下这情况,什么店都可以不开,医馆是必须得开的,我可以去帮忙,不用工钱,只要负责咱们的吃住就行了。”
“你疯了?若是染了疫病如何是好?到时候我如何跟……”李妍说得急,险些说漏嘴,急忙止住,“我的意思是,没有十全的把握,还是不要去冒险了。”
明月却不赞同她的说法:“咱们已然被困,若是这疫病治不好,全城传染,咱们迟早也是个死,不如力所能及去帮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李妍还想劝,但明月主意已定,李妍拗不过她,只好先随她一同去寻找医馆,暗地里则偷偷让人想法子给沈知礼递消息。
二人站在“惠安堂”门前,原以为里头应该病号排长队,哪曾想竟一个人都没有。明月带着疑惑,进了医馆,见到一个药童坐在里头打瞌睡,便问:“这位小哥,这秀州不是说闹疫病么?怎的医馆里一个病人都没有?”
那药童道:“都集中在积善堂那处呢,哪能让他们乱跑?”
明月问:“那大夫呢?有派大夫去么?”
药童回答:“大夫早就去了,眼下能不能回来就不知道了。”
明月又问:“那小哥知道积善堂怎么走么?我也是大夫,我想去帮忙。”
李妍急忙拉住她:“但那边都是病人,极大可能会被传染,我不能让你涉险。”
明月的目光里满是坚定:“阿妍,我是医者,我不能见死不救。”又看向药童,“小哥,麻烦你指路。”
李妍并非不支持明月救人,只是她的职责便是护好明月,若是明月出了事,她没法同沈知礼交代,也会因此一辈子内疚。可明月表面瞧着大大咧咧,实际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她决定的事,便一定要去做,包括离开沈知礼,包括此刻的不顾风险去救人。
明月同药童借了药箱,又买了蒙面的纱布,付了钱,对李妍道:“阿妍,你留在这里就好,你不会医术,跟去没用。若……”她垂眸,像是在交代遗言,“若我没躲过,到时候,还劳烦你将我烧了,再送回南疆。不必立塚,遇到溪流,洒掉便好。”
“你在说什么浑话?你才几岁,就这般不惜命了?”李妍心疼地皱眉。
“我没有不惜命。”明月认真地看着她,“可是人活着,总得力所能及地去做些什么。就像你会武功,为了护着我,你宁可自己受伤。而我,我想用我的医术去救人。阿妍,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她目光灼灼,原本因着沈知礼而暗淡无光的眼眸此刻仿佛又重新凝聚了力量,李妍看着,不忍再强逼她,便只好应了下来:“那我跟你一起去。”未等明月拒绝,她又补了一句,“我就在外头等着,不进去就是。”
积善堂位于城南,位置较偏僻,原先是用来收容一些无家可归的乞儿,但如今,里头已挤满了病人。明月只站在院外,便能听到里头传来病人痛苦的呻吟。
“让一让,让一让!”
她刚要上前敲门,却有两人抬着担架匆匆跑了过来:“快开门,又发现病患!”
开门的是个年轻男子,口鼻用面纱遮着,见到二人,立即便让他们将人抬进去。见明月杵在那儿,他急忙摇手:“此地危险,姑娘赶紧离开吧。”说罢便要关门。
“等等。”明月上前道,“这位大哥,我也是大夫,刚进这秀州城,听闻此地发生疫病,我想搭把手。”
男子狐疑地看着她:“姑娘会医术?”
“会的。”明月道,“先前在医书上看过不同类型的疫病,也治好过寒疫病人,兴许,我能帮上忙。”
听到“寒疫”二字,男子的眼睛不由亮了亮:“姑娘会治寒疫?”
明月回道:“常见的寒疫有治过的。但不同疫病情况不同,单单寒疫也分很多种,还请这位大哥让我进去看看,此番疫病究竟是何情况。”
男子劝道:“姑娘既知疫病,便该知其凶险。不瞒姑娘说,此次寒疫来势汹汹,已有多人去世,姑娘大可不必冒此风险。”
“这位大哥也是大夫么?”明月问。
男子点头。
明月道:“既是大夫,便知医者仁心。大哥能舍身在此,我也可以。”
那男子听了,看明月的目光不禁多了一分赞赏:“姑娘快快里面请。”
他领着明月往里头走:“疫病是一个月前发现的,患者一开始只是咽痛头疼,而后高热不散,浑身骨头如散架了一般疼痛难耐,紧接着又开始咳嗽不止,呕吐腹泻,最后无法进食,不过十来日的时间,便药石无医。”
“眼下病患越来越多,但城里的大夫并不是人人都肯舍命救人,如今此地只有我与赵大夫,以及几名来帮忙的药铺伙计。对了,还有一个杨大夫是三日前刚从锦州过来的。姑娘此时出现,当真是天助我等啊。我姓林,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