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礼昏迷了两日,直到第三天晚上才醒过来。
明月正躺在他身旁,抱着他的手臂。见他醒来,她舒尔一笑:“你醒啦。”
沈知礼“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明月,对不起……往后,我怕是再也护不了你了。”说罢,又自嘲一笑,“其实我哪有护着你?都是你在护着我才是。若不曾遇到我,你现在一定还在南疆,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明月心头酸涩难耐,竭力忍着泪:“可是那样我的人生一定很无趣。也许一辈子也没人敢娶我,也许,嫁一个当地普普通通的汉子,平淡地过完这一生。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我想要的。”
“沈知礼,遇见你,我不悔。”
明月撑起身子,伸手描摹着他嘴唇的形状,而后,低头,靠近。
而沈知礼却将头偏开。
他说:“我都听见了。”
明月一愣。
“昏迷的时候,你同兄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沈知礼红着眼睛,“我不过是你人生的一个过客,你又何苦,为我牺牲自己。你还年轻,你还会遇到很多很多人……”
“可任何人都不是你。”明月哽咽着哭了起来,“沈知礼,你知道的,在我心中,任何人都无法同你相比。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沈知礼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却又无法忍住自己的泪水:“可是明月,你也要为我想一想,若是没有你,我又该如何?从此以后,守着这短暂的回忆,虚度一生么?我不愿意。”
明月哭得不能自抑:“那你就忍心,让我往后余生都在痛苦中度过?沈知礼,你不能这样待我,我会恨你,我会永远恨你的!”
沈知礼伸手搂住她,深深地拥在怀中,一点一点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别哭了。”
明月趴在他怀里,嚎啕大喊:“我不管,我不许你死!”
沈知礼无言,只能轻抚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明月哭累了,哽着嗓子道:“沈知礼,这是唯一的法子,把毒引到我身上,求你了……”
沈知礼见她不肯放弃,只好冷下脸来:“不必再说,我绝不会答应。”
那之后,沈知礼便不允许明月再踏入他的房间,任明月如何喊闹都没用。
沈明礼只好劝她:“六弟的性子自幼便是如此,绝不肯牺牲旁人成全自己。姑娘此法,行不通。”
“那怎么办?”明月已经哭不出眼泪了,“只有最后两日了,若是再不救他,他就真的没命了!”
沈明礼道:“哪怕只有最后一点希望,孤也不会放弃。”
李妍醒来时,身处一个山洞中,不远处燃着一团火,火边晾着一件半干的衣裳。她身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但痛意仍旧清晰,她是被疼醒的。
有人救了她,她不知道是谁,便闭着眼,静静地等着那人回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洞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李妍侧过头看向洞口,只见那人背着光,因此她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身形步伐,她一眼便能认出来。
“怎么是你?”她很吃惊,着实想不通,周瑾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更令她想不通的是,他为何要救她。
周瑾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肚子饿不饿?”
李妍愣了愣,被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你是吃错药了?”
“没有。”周瑾年很认真地回答她。
“那你救我做什么?”李妍亦是问得很认真。
周瑾年被她问得一愣。
“咱俩没什么关系吧?”李妍道,“你实在不必管我。”说罢,便要起身。但伤口一拉扯,瞬间让她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乱动什么?”周瑾年快步上前,查看她的伤势。
“诶诶,你才是乱动什么?”李妍用力拍开他的手,而后捂紧胸口。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周瑾年捂着被拍红的手,脸上有愕然,还有一丝……
委屈?
他委屈什么?
李妍觉得有些好笑,他对她动手动脚的,被打不是应该的么?有什么好委屈?
“男女授受不亲,没事别碰我。”李妍有些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说吧,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一路都在跟踪我?”
“我没有跟踪你。”周瑾年道,“我只是……不放心你。”
“呦,良心发现了?”李妍嗤了一声,“周瑾年,你听说过一句话么?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啊,别在那边假惺惺了,你觉得我会信?”
周瑾年不回答这个问题,又问了一次:“饿不饿?”
“饿,当然饿了,你要烤兔肉给我吃?”李妍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已经清洗干净的兔子,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无论周瑾年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他愿意做,那她也很乐意使唤使唤他。
周瑾年烤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