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弦一在那场大火里严重烧伤,被人救出后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等他再次清醒过来时第一反应就是喊着要找陈锦年。
“弦一,妈妈在呢,你别乱动。”温柔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陆弦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母亲,她的脸上满是担忧和心疼。
“妈?你怎么...变年轻了?”眼前的陆母皮肤光滑,一头乌发盘在脑后,看着只不到三十岁。
陆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哄妈妈开心呢。身上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我去喊医生。”
不等陆弦一再说什么,门口就陆续进来了几个护士和医生,他们身后还跟着同样年轻了不少的陆父。
“爸?你也...?”不等陆弦一疑惑完他就发现了不对,自己被医生抬起来查看的双手又瘦又小,面部还有针扎一样的疼痛。
医生将他上上下下查看了一遍,交代了陆父陆母做好护理防止感染就离开了。陆父从包里拿出保温桶就要在小桌子上摆开:“小陈他媳妇儿送饭给你也带了一份,你赶紧吃,我看着。”
陆母看着保温桶里香喷喷的红烧肉忍不住问:“小陈他怎么样了?我光顾着弦一了,都没去看过。”
陆父摆摆手:“我问过了,因为缓冲做的好,他除了腿骨折需要休养别的没什么。等弦一好了,我们亲自去谢谢人家。”
陆母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些:“好。”
陆弦一拆了纱布可以起床的时候才真正看到自己的容貌,他半张脸被烧毁了,另外半张脸是幼年的模样,他整个身子都是小小的,是五岁的自己。
他躺着的时候听到父母和医护人员的对话,渐渐意识到自己好像回到了过去。这听起来太过离谱魔幻,但他努力了很多次,开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是醒来还是没有变化。
五岁的事情他记不太清楚了,记忆中自己很怕火,但没有被烧伤这段儿,而且上辈子这时候陈父已经过世了。
想到陈父,脑子里就会出现那个哀伤的身影,他抓着陆母的手焦急询问:“妈妈,锦年呢?他还好吗?”
陆母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问的是谁:“你说小年弟弟?他很好啊,现在应该去上幼儿园了,你要找他玩吗?”
陆弦一点头,他好想看看他,现在就想,太过用力撑裂了伤口,才让他清醒点想起自己脸上的伤,最后失落的垂下头。
再见到陈锦年是陆父陆母去道谢的时候,陈父已经出院回家,不过因为负伤不适合消防工作,他辞职了暂时在家陪伴孩子。
“你好,我叫陈锦年。”有父亲陪着的男孩儿身边堆满玩具,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笑着向陆弦一打招呼。
“你好,我叫陆弦一。”陆弦一紧紧盯着陈锦年那张脸,小小的孩子软糯可爱,是最无忧无虑的模样,看着看着他就哭了。陈锦年不知道男孩儿为什么会哭,看着他脸上身上的伤疤,笨拙的用小手去擦陆弦一的眼泪。
“哥哥很疼吗?不哭,我给你吃糖好不好,妈妈说吃了糖就不疼了。”
陆弦一的眼泪止不住,忽地又笑了,陈锦年,老天肯定是心疼你和我,才给我们重来的机会,这辈子我一定不会放开你了。
他已经慢慢接受了回到过去这样神奇的事情,甚至想好了这次他一定要好好爱护陈锦年,好好接住陈锦年的爱,自己要勇敢些再勇敢些,可是渐渐的他发现这一世好像不一样了。
陈父仍然在大火中救下了他,但只是受伤退出了消防队,退下来后他在夜市摆起了摊,靠着不错的厨艺生意做的还不错。家里有男人支撑,陈母找了个轻松的工作,顺便照顾陈锦年,也没有再像上一世那样因为过劳疾病加身。
陆父感激陈家的救命之恩,依旧常与陈家走动,但都是跟陈父交际。陆弦一很想接近陈锦年,他小时候还比较粘陆弦一这个邻家哥哥,等稍微大了点,陈父发现了他的艺术天赋,征求过陈锦年和陈母的意见后就给他报了各种培训课。陈锦年忙了起来,也有了更多的朋友,陆弦一则因为脸上的伤自卑不敢出门社交,两人渐行渐远。
为了留住陈锦年,陆弦一学会了卖惨,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日的不吃不喝不说话,陆母担心他询问不开心的原因,他就会可怜巴巴的说自己没有朋友。陆弦一从烧伤后,不害怕他不嫌弃他的朋友只有陈锦年,陆母为了自己儿子去找陈母,希望锦年可以去他家玩,多多开导陆弦一。
陈锦年去了,陆弦一因为他的到来也愉悦起来,可是走进来的陈锦年太亮眼了,他自信明媚,侃侃而谈梦想与未来,一点都不像记忆中那个唯唯诺诺乖巧到过分的男孩儿。陆弦一听着他向自己介绍他的所学,还有他又认识了哪些新朋友,心中苦涩无比。
“锦年,听陈叔叔说你要考艺术学院?”陆弦一手里拿着书,眼睛却盯着身边人的头顶。
陈锦年正玩着游戏,手上没有停:“嗯,我爸说只要我能考上他就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