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看了一会这篇祭文,发现除了辞藻生拗,通篇读下来并不能调动人的情绪。
强忍着让自己认真看完后,杜荷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篇祭文只能用又臭又长四个字来形容!
褚遂良看到杜荷的表情带着嫌弃,他皱着眉头问道:“杜尚书,为何看完祭文后,会露出这副表情?”
“如果你认为下官写的不好,不妨直指出来,下官定会虚心求教。”
他承认杜荷在作诗一道有些天赋,可写文跟作诗完全不一样。
如果没有深厚的文字功底,以及大量的阅读和日积月累的书写,不可能有所成就。
听到褚遂良的质问,李承乾、裴行俭和光禄寺卿三人,全都把目光放在杜荷的身上。
杜荷微笑着说道:“褚侍郎,你写的这篇祭文辞藻很优美,而且写的也很长。”
“可你知道太子殿下念这篇祭文的目的,是干什么吗?”
“你知道太子殿下的脚还没好,不能久站吗?”
听到杜荷的这番反问,褚遂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杜荷接着说道:“褚侍郎,你写的这篇祭文拖沓冗长,连篇累牍,根本不能激起百姓们的情绪。”
“我认为此文该删减七成的内容,保留其精华部分即可。”
祭祀汉人英烈遗骸,竖立英烈纪念碑,其目的是为了让百姓知道,朝廷并没有忘记任何一个流落在外的先辈。
让百姓们知道太子的仁德,提高太子在百姓中的威望。
祭文写的长没有用,因为围观的百姓根本记不住,他们只在乎现场的氛围和直观感受。
李承乾认可地点头说道:“杜荷言之有理!”
他接着转头朝褚遂良说道:“褚侍郎,你就按照杜荷所说的意思,再拿回去调整一番吧。”
听到李承乾的这个安排,褚遂良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辛辛苦苦写了两天两夜的祭文,就这样被杜荷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否决了。
还有没有天理?
褚遂良不忍自己的心血白费,同时也不愿听从杜荷这个纨绔子弟的建议,于是他朝李承乾抱拳推辞道。
“太子殿下,现在距离祭祀仪式近在眉睫,而本官又才疏学浅,领悟不了杜尚书的意思。”
“如果祭文交由下官修改,恐怕会耽误太子您的大事。”
“下官建议,既然杜驸马心里有想法,不如就让杜驸马来改这篇祭文吧。”
褚遂良故意不想改,除了不愿白费心血,也想等李承乾过来求他出手。
他再顺道褒贬杜荷两句,让他认清只会耍嘴皮子没有用。
听到褚遂良不愿意修改,李承乾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脸上也带着几分不悦的表情。
作为和杜荷从小长到大的人,杜荷的情况他最清楚。
杜荷能够直指要害,给出十分合理的建议,但是让他来写祭文,根本写不出来。
随着大家都不说话,现场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褚遂良心里得意地腹诽道:“只会趋炎附势,逞口舌之利有什么用?还得要靠真才实学才行!”
对于杜荷这样的纨绔子弟身居高位,褚遂良的心里十分不服气。
凭什么他们这些有真才实学的人,还不如杜荷这种不学无术之徒的官位高?
等时机合适,他一定要点醒太子殿下,要远离杜荷这样的庸臣才行!
沉默片刻。
杜荷微笑着说道:“裴寺丞,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这篇祭文交由你来改如何?”
裴行俭毫不犹豫地应道:“下官遵命!”
听到裴行俭不知天高地厚地接下这个活,褚遂良的脸上露出一抹愠怒,不过他很快把这种不悦的情绪压下去。
褚遂良转头看向裴行俭,皮笑肉不笑说道。
“早知道裴寺丞如此有能耐,这篇祭文就应该交给你来写。”
“枉老夫忙了两个日夜,最后还达不到太子殿下的要求,险些耽误大事!”
裴行俭表情不变,他朝褚遂良抱歉说道:“褚侍郎,下官读过之书不及您万一,哪有这个能耐?”
“只是杜尚书所令,又是为太子殿下做事,下官只能竭尽全力而为之。”
听到裴行俭的这番回答,褚遂良的嘴唇动了几下,没有继续说。
腹有诗书气自华,有涵养的人说话就是好听,裴行俭这年轻人不错!
不听杜荷那个不学无术之辈,说的话让人无比生厌。
褚遂良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活,不想继续呆在这里看杜荷丑陋的嘴脸,于是他朝李承乾抱拳道。
“太子殿下,下官还有事需要回礼部忙,先行告退。”
李承乾挥了挥手说道:“褚侍郎辛苦了。”
等褚遂良离开大殿后,光禄寺卿也提出告辞。
“太子殿下,下官也回去再检查几遍,看看有无纰漏。”
李承乾微笑着点了点头。
光禄寺卿在临走前对杜荷说道:“杜尚书,如需要前去查看,可到光禄寺找下官。”
杜荷轻声说道:“好!”
等光禄寺卿离开大殿后,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