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儿劈头盖脸的质问,侯君集并没有生气,反而耐心地解释起来。
“海棠,那个白眼狼想害死我们侯家,所以爹只能把他除掉。”
侯海棠不相信地摇着头:“爹,女儿不信,夫君他那么老实本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害我们?”
她的这个夫君长的人高马大,性子却很老实,在侯府属于任劳任怨的那种人。
除了好赌以外并无劣迹,而且很惧怕她爹,怎么可能有胆子害她们侯家。
一定是爹乱找理由搪塞她。
眼看女儿越哭越大声,侯君集心里一软,随后朝大门的方向喊了一句。
“把大门关上。”
守在门外的亲兵把大门关上后,还识趣地远离偏厅。
侯君集走到女儿跟前,给她擦掉眼角豆大的泪珠,压低着声音说道。
“为父和太子有见不得光的书信往来,这白眼狼作为传递信的人,他不仅没有把信销毁,还把信全都藏了起来。”
“这些密信一旦暴露,别说杜荷和我们侯家,就连太子也会受到牵连。”
父亲说的很隐晦,但是聪颖的侯海棠一下猜到什么情况。
如果真如父亲所说,夫君私藏密信,他死的一点也不冤枉。
侯海棠表情一顿,脸色也慢慢变得煞白。
她出身高门,并不是不明事理胡搅蛮缠的人。
一开始质问父亲,只是对丈夫的死因不明不白而已,现在知道原因,她自然不会再责怪父亲。
侯海棠连忙低头认错:“父亲,是孩儿错了,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跟你说话。”
侯君集脸色缓和,他双手扶着女儿的肩膀说道:“海棠,等爹给你寻觅一个好夫君,再让他当上门女婿。”
“贺兰楚石那个白眼狼,你也不要为他伤心,不值得。”
这对父女的对话,让坐在一旁吃瓜的杜荷,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卧槽无情!
真是好家伙!
女婿前脚刚死,侯君集转头就要给女儿介绍下家。
要不要这么急啊。
关键侯海棠前一秒很生气,现在一脸娇羞是怎么回事?
悲伤的心这么快就治愈了?
联想到原来的历史轨迹,在他参与谋反失败被杀后,城阳公主是不是也快速改嫁另外一个人?
杜荷现在的心情,如同寄居蟹搬家,真是蚌不住了!
“海棠,你可有喜欢的公子?或者喜欢什么类型的人?为父都给你找过来!”侯君集大手一挥,十分豪气地道。
这一刻,他俨然化身为宠女狂魔。
侯海棠瞥了神态自若的杜荷一眼,捂着脸害羞地低声说道。
“长得像杜荷这样的就成,温文儒雅气宇轩昂。”
“但是不能像他那样不务正业劣迹斑斑,要有内涵,要文采斐然知书达理。”
她们这帮二代子弟,基本都是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彼此之间是什么秉性都一清二楚。
杜荷这个人,浑身上下除了长的一副好皮囊,其他的全都是缺点。
而且杜荷尚的公主还是陛下的嫡次女,她们即便嫁过去,也是一房小妾。
还要看公主的脸色行事。
侯君集也笑看杜荷一眼,他点头应道:“行,爹就按这个标准给你找新夫君。”
大无语。
杜荷满头黑线地看着这对口无遮拦的父女,很想敲桌子跟他们提醒。
你们礼貌吗?
我人还坐在这里呢,说坏话一点避讳都没有吗?
人与人之间,好歹也要尊重一下好吧?
...
离开陈国公府时,杜荷的脸色和烧了多年没刷过的锅底一样黑。
这对父女太不像话了。
在讨论给侯海棠选新夫君时,完全把他这个客人当成反面教材。
什么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寻花问柳...
就没有一个好的形容词。
如果不是刚跟侯君集结为盟友,他指不定当场就要翻脸。
太侮辱人了。
来到东宫大殿,杜荷看到李承乾正和一个年轻的宫装美妇,以及一个粉雕玉琢小男孩在喝着糖水。
宫装美妇是太子妃苏婉,小男孩是李承乾的嫡长子李厥。
他们不知道在交谈什么,笑得很开心。
只不过李承乾有些魂不守舍,眉宇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李承乾看到杜荷走进来,欣喜地招手说道:“杜荷快来,太子妃刚煲的糖水,还热乎着呢。”
“参见太子、太子妃。”杜荷恭敬地行礼。
李承乾摆了摆手,他平日跟杜荷相处像朋友一样,并不需要做这些虚礼。
“杜驸马不必多礼,你是太子的左膀右臂,还要你多多帮助太子才是。”太子妃苏婉柔声说道。
现在夫君的太子地位岌岌可危,正是需要这些重臣子嗣支持的时候。
“太子妃放心,臣会全力以赴。”杜荷又行了一个礼。
对于这个太子妃,杜荷也很熟悉。
苏婉出身于一个小世家,其父亲苏亶任台州刺史。
她虽然出身小门小户,但是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