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他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双腿直接伸到了中控台上,幸亏他脚不臭,不然这一车人估计都难以幸免。
唐木槿嫌弃地移开目光,显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实在是有些辣眼睛。
宋时舒盯着胎记男的侧脸,没有接话。
胎记男轻笑着说:“其实这件事也没什么不可说的,我们的雇主在国外搞了一笔赚钱生意,这生意眼看着就要越做越大了,你老公横插一脚,你说,他们能放过你老公吗?”
“欸,生意场上是这样的,今天你对付我,明天我对付你,你老公也是仗着背后是傅氏集团所以喜欢为所欲为,你既然是他老婆,不如你就劝一劝他?不该管的事少管,这也是现在的生存之道。”
“不然你看,你老公那边倒是爽了,可是你,以及你老公的朋友,这不就是遭殃了?”
“我们是讲道理的人,目的达到就不找你们麻烦,可是别人呢?你们能保证每次都这么好运气吗?”
刨除这人是个绑架犯的身份,他说的话其实也挺有道理的。
唐木槿忍不住朝着宋时舒看了过去。
身为豪门大小姐,唐木槿知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回事,他们全家虽然是在国外发展,可是一刻都不敢忘记自己的根是在国内。
他们也从来不敢做违法犯罪的事,当初唐父还秘密拍下了一件我国被抢走的文物秘密送回国。
在别人看来,豪门圈子的标签就是奢靡,有钱就为所欲为,但是唐家傅家这样的家族,是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的。
唐木槿又了解傅京湛,知道他是一个正直,且富有责任心的人,所以唐木槿知道,只要是傅京湛做的事,必定是他在仔细衡量之后确认的对的事。
即便是宋时舒去劝说,傅京湛也绝对不可能会放弃。
但宋时舒会怎么选择呢?
“听你这个话的意思,我老公做的应该是好事?虽然是断人财路,但想来那人之前发的应该是不义之财吧?”
胎记男没说话。
宋时舒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她微微笑了一下,语气很轻柔,话语却无端透着一股坚定:“人总该有所选择,这件事我老公不做也自然会有别人来做。”
“你们可以为了你们的任务来绑架我们,而我们也可以选择坚持我们自己的想法跟信念。”
“抱歉,你的要求恐怕我无法满足。”
唐木槿差点没给宋时舒鼓掌。
没错!就是要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傅京湛。
而且傅京湛的女人也从来不是什么附属品,他们结婚了,就是夫妻共同体,没有哪一方就比另外一方要弱。
唐木槿之前总担心宋时舒看不透这一点,现在看来倒是她想多了,实际上宋时舒看的比谁都透彻。
唐木槿彻底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自家好友也能放心了,有这样的老婆,别说是傅家的事,哪怕是面对其他事也不需要太纠结。
“你倒是有勇气,那我倒是要看看回头你被你老公连累得生死一线的时候还能不能说这样的话。”
宋时舒丝毫不惧,神色轻松地说:“等到那一刻到来再说不迟。”
“而且我觉得你们认知上是有错误的。”
这一刻宋时舒感觉自己的职业病犯了,忍不住拿出老师的态度,以及自己当心理咨询师的专业精神,开口说道:“我以后因为我老公的事受到伤害,我的确是可以责怪我老公的,透过现象看本质,我作为受害者,对于连累我的人,我可以责怪,可以发泄。”
“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爱他。”
“相反,我老公知道自己连累我,他心底肯定也是内疚的,而我委屈自己表现得很懂事,让我老公不要内疚,那我老公只会更内疚。”
“时间久了,此消彼长之下,我老公会觉得亏欠我太多,你或许不知道,人在歉意太多的情况下,会产生逃避心理。”
“这些负面情绪都是尽快处理干净就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感情上的事,不要一直以为委屈自己让对方觉得歉疚就能获得最后胜利,却不知道有时候亏欠太久,男人也会被越推越远的,这些都要牢记。”
“噗——”
唐木槿没想到宋时舒在这个时候职业病发作了,逮着绑匪也给他们上了一堂课,没忍住笑出了声。
宋时舒被打断,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处境。
她尴尬了一瞬,但很快就稳住了,还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名片。
“我叫宋时舒,是个心理咨询师,你们要是有什么心理问题,觉得烦躁无法纾解的,可以来找我。”
几个绑匪:“……”
唐木槿快要笑疯。
大概是碍于傅京湛还没有拿钱过来,绑匪们只是集体无视了宋时舒,并未对她这个出人意料的举措做出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