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不辞对本夫人不敬,”袁灵玉冷声下令,“将他本给本夫人拖下去!”
“打!”
杀不得她还打不得吗?
“住手!”
得了命令的护卫立刻就要上前抓人,可姜烈和宋大山却突然同时上前半步,一左一右将宋不辞牢牢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洛栖云默默收回了脚步。
“废物!”
袁灵玉抬手一巴掌就甩向了停住脚步的护卫,“别让让你住手你就住手,吃里扒外的东西,打量本夫人好性儿,竟叫你们忘了,你们是谁手底下了的奴才!”
“左大人,你且自己看看,这就是你治下的刁民,他们竟是都敢命令起了本夫人的下人!”
骂完她指着姜烈二人,扭头瞪着左向松,“他们逼上前来是想要做什么?莫不是还想对本夫人动手不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左向松虎目里含着讥讽,“本官从头到尾都在现场,如何没有看到宋不辞对你不敬?”
“他们二人不过是护住无辜的族长,更不曾越雷池半步,又何来的对你动手之说?”
左向松嘴角噙着冷笑,“本官真的很想知道,将军夫人往日在帝京城里的时候,莫不是也是这般,由着自己的臆想,肆意打罚无辜百姓!”
“左向松!”
袁灵玉怒从心起,骤然怒斥,“你放肆!”
“本官说了实话就是放肆,”左向松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那本官今日还真就放肆了!”
恰在此时。
“还请将军夫人和县令大人明察,我等并无此意,只是族长大病初愈,受不得夫人您的怒火。”
宋大山声音里透着沉稳和坚毅,暗戳戳的火上浇油,“只要夫人能够解气,我二人愿替族长受罚,任凭将军夫人处置!”
宋家村的人并不是都能听懂宋大山话里的意思,但他们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宋不辞被罚,于是听得宋大山这个提议,当下齐刷刷的开口。
“我等愿替族长受罚,听凭将军夫人处置!”
声音洪亮,震耳欲聋。
袁灵玉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和分毫不退的左向松,只觉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跟她作对,她心口的怒火顿时顺着胸膛“噌噌噌”的往上蹿!
这帮贱民不知死活也就算了,可左向松不过区区一个小小县令,竟然敢不把她这个将军夫人放在眼里,甚至为了裴云野那个小贱种和这帮贱民,公然和自己对着干!
他们莫不是当真以为,裴云野那个小贱种,能活着回到将军府,继承将军府的爵位!
袁灵玉狞笑,白日做梦!
“好好好!”
“你们都愿意替他受罚是吗?”
“左大人,你可都听清楚了,这是他们自己的要求,”袁灵玉笑的狰狞,对着其他护卫再度挥手,“宋家村村民野蛮不可教化,今日你们就好好教教他们!”
“什么叫做,尊卑有序,上下有别!”
她尖声下令,“都给我打!”
“胆敢反抗者,全部以谋反罪论处,给本夫人,杀无赦!”
护卫们有了前车之鉴,再不敢犹豫,立即听命行事!
“本官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动手!”
左向松只觉得袁灵玉疯了,“法不责众,何况他们并无错处,即便是有,本官这个县令在这里,也不需要将军夫人,越俎代庖!”
袁灵玉没有诰命,那她就只是普通的贵夫人,没有对普通老百姓生杀予夺、动辄打骂的权利,至少明面上。
没有!
“本夫人就是越俎代庖你能如何,我夫君征战沙场,浴血奋战,守护疆土、保护百姓,乃是大安的功臣,而本夫人是他的妻子,是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自然与他荣耀与共,功劳同享!”
袁灵玉声嘶力竭,“这帮贱民享受着我夫君的保护,却对本夫人眼神不敬,对本夫人不敬,那就是对镇远将军不敬!”
“这,就是他们最大最不可饶恕的错!”
袁灵玉怒不可遏,心里的话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但她话刚说出来就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如何能收得回!
总不能同斩杀嬷嬷般,一刀结果了自己!
而且。
左向松也不会给她收回的机会!
“将军夫人对自己的定位倒是清晰,对待百姓倒是一口一个贱民!”
左向松无不嘲讽的开口,“本官当真是长见识了!”
“裴将军护国安民、功在社稷,夫人作为裴将军的家眷自也值得所有人敬重!”
左向松眉眼顿时凌厉起来,指着宋家村的百姓,“可他们呢,他们的父辈、她们的亲人,何尝不曾为了我大靖朝,献出热血和性命!”
“大安文帝十三年,西陵大举来犯,朝廷缺兵,当时宋家村,”老族长适时接话,“包括草民父亲在内的九十三口男丁,慷慨入伍,十去九不还。”
要知道,那个时候他们村拢共也不过一百多个汉子,大战过后,真正是举村无男儿,差点儿就成了寡妇村!
“民妇爹和兄长都是退伍老兵,”宋勇娘红着眼眶开口,“民妇的爹断了条胳膊,兄长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