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话,我就先挂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夏眠一点也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轻飘飘的挂断了手机。
她不确定对方还会不会打来,或者说自己心里也不是没有一个完整的想法。
如果是夏老二的话,可能还会再过来威胁两句——夏老二这人没什么人性,极端利己且冷漠,但还是会以自己的利益为中心,但骨子里又有一些自己瞧不起自己的劣根性——他估计还会反复打过来,说一些听上去更可怕的话,但可能操作起来会稍稍延后一些。
但他老婆就不一样了。
她会把这种劣根性归咎成别人的原因——反正自己是一点错误都不会有的,既然你作为亲戚过得比我好,那你就应该来帮我,不然你就是大逆不道。
因此她也更阴险恶毒,说不定自己挂完电话之后不会再打过来,而是已经付诸行动了。
夏眠叹了一口气。
虽然自己想过,也许事情不会这么轻松的就过去。
但也没想到他们真的有脸来威胁自己,不惜把事情闹大。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反正这种事情在他们身上又不会有什么损失,就算真的曝光了,他们又不要脸,没影响。
所谓光脚打不过穿鞋的,只要一方足够无耻,君子是不可能战胜小人的。
夏眠其实并不在意这件事情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甚至想着,如果他们闹大一点能让李强的病有着落,不再因为住院费而焦头烂额,那他们虽然出发点很恶毒,但结果多多少少不算特别坏。
只是……
夏眠略微垂下眼眸。
大概在下周,梁屿川就回来了。
比起自己的事,她想起刚才跟律师聊的那些话,她更担心对方知道这件事情时候的表情。
如果事情只是到此为止,那夏眠还有理由说自己觉得可以处理,不想麻烦他,可要是再严重一点……
唉。
夏眠下意识地低下头,不去想这件事,毕竟现在还要工作。
-
她等同事全都回来之后,避开高峰期才去查了自己的病人。
这件事情已经过了一天,比起昨天的热闹,至少现在他们科室还算缓和了一些,因为护士站拒绝了外人参观,且家属进来要登记之后,看热闹的人就少了许多,科室工作也算能正常进行。
甚至她的同事回来的时候还帮她查了房,大概问了情况,让夏眠不要太过担心。
“你的病人都没什么问题,他们还在担心你的情况呢,还跟我说,你要是不舒服就先休息一下……”同事安抚道。
虽然他们这么说了,但职业习惯,更何况还要秉承着负责任的态度,夏眠感谢了一下他们,但还是自己带着病历本去查房了。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
就算自己想再明白,她也很想知道李强是怎么说的。
他至少,是个怎样的想法。
夏眠自己完全明白,也完全接受这个结局。
如果李强告诉自己,他真的是为了活下去,为了生存,为了能博取更多的眼球和关注而保持沉默,那么夏眠甚至愿意配合他,自己可以全程安静——如果真的能让他解决掉看病难的这个问题。
她可以对夏老二夫妇的威胁毫不动摇,但依然会保持着对生命的敬畏。
这是她17岁那年刚刚进学校,青涩地站在学校操场下面宣读誓言时就定下的原则。
事实上自己也不是没有暗示过他,只是对方好像还对自己有所保留,永远眼神躲闪,畏畏缩缩。
算了。
反正这种事也不能怪他。
夏眠深吸一口气,按部就班的把之前自己的几个房间的病人查完。
这些病人其实都为自己着想,因此他们都开始对李强有了意见,都觉得是他在害自己,一定是他的问题。
夏眠明明是受害者,是受到影响的人,却还是安慰了一下他们。
等她从几个房间里走出来,准备去李强那里。
只是这个房间异常安静。
夏眠微微皱眉,毕竟这个房间本来就不止一个病人,现在又是最忙的时候,总不会这么安静。
可当她推开门,看见李强的床上……
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