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陷入沉思,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马知府那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的窘迫模样时,突然间,视线的尽头处出现了两辆略显陈旧的马车。这两辆马车的速度并不快,仿佛它们承载着某种沉重的负担。而在马车之后,则紧紧跟随着成千上万名神情各异的老百姓。
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场景,我不禁心中暗自惊诧不已:“怎么会这样呢?这位张通判竟然能够煽动如此众多的老百姓!这些平民不仅成功地阻拦下了马知府运送财宝的马车队伍,甚至还迫使那位马知府无可奈何地掉头返回原处。”此时此刻,我才首次真正体验到人民群众所蕴含着的巨大力量。同时,脑海里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至理名言。
马车逐渐接近。原本整齐排列成两行、准备向前诉说冤屈的众多百姓们,此刻却自觉地朝着两旁散开,仿佛训练有素一般迅速而有序,给即将到来的马车让出了一条宽敞通畅的道路来。
随着两辆马车逐渐靠近,我努力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前方的情况。终于,当它们距离足够近时,我看到了坐在前面那辆马车上的那个身影。
那个人影身着一袭华丽的四品官袍,衣袂飘飘,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和气势。尽管我从未真正见过这位马知府,但从他独特的气质和外貌特征来看,我立刻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马知府五十岁上下,生得一副好相貌,方脸阔耳,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皮肤白皙;身材微微发福,却并不显得臃肿笨拙,反而给人一种稳重可靠之感。这样一副相貌,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平日里必定过着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
此刻的他端坐于马车上,脸色阴沉得就像要下雨一般,眼神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焦虑和无奈。而那些跟在马车后的百姓们,则一个个群情激愤,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什么,似乎对马知府充满了不满与愤恨。
终于,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地停在了我的面前。随着马车的停下,周围的百姓们也纷纷聚拢过来,原本就热闹非凡的知府门前此刻更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当马知府的目光落在站在门前的我身上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或许是因为我年纪轻轻便能担任这一要职让他感到意外,又或者是我英俊潇洒的外表令他心生赞赏。
在车夫小心翼翼地搀扶下,马知府慢慢地下了马车。他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走向我,脸上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尴尬神色。走到我跟前时,他微微躬身,向着我拱手作揖,语气略带迟疑地问道:“敢问阁下可是新任知府郭皓大人?”
“哦?原来是马知府啊!”我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戏谑和嘲讽,“我当是谁呢!您不忙着搬家,反倒有空折返回来,倒是让本府有些意外啊!难不成……是有什么遗漏之物未带走不成?”我特意将“遗漏之物”四个字说得重些,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马知府脸色微微一变,显然听出了我话中的讽刺之意,但他毕竟也是久经官场之人,瞬间便恢复如初,并露出一抹看似谄媚的笑容说道:“郭知府说笑了,下官岂敢有此等念想。实在是下官考虑不周,想着早日替郭知府将住所收拾妥当,也好让郭知府安心入住。”
然而,话音未落,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喝:“郭大人,切莫听信他的花言巧语!他此番匆忙离去,无非就是想要赶紧转移那些从咱们穷苦百姓身上掠夺而来的财富罢了!”这声怒吼如同惊雷一般,在人群之中炸响开来,引得众人纷纷附和。一时间,现场群情激愤,谴责之声响彻云霄。
“是啊,这两辆马车简直就是两座移动的金库啊,必定装满了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又有一人高声呼喊,声音如雷贯耳。伴随着这声高喊,人群像炸开了锅一般,喧哗声此起彼伏。有人扯着嗓子补充道:“如此豪奢的阵仗,除了金银财宝还能有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马知府闻声,脸色更是难看,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如鹰般扫视着喧闹的人群,似乎想要找出刚才说话之人。然而此时此刻,现场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想要在短时间内从茫茫人海中辨认出一个人来谈何容易?
面对眼前混乱的局面,我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其实我心中暗自思忖:且让我瞧瞧这位马知府究竟打算如何应对眼下这般棘手的状况。
马知府在人群中搜寻无果后,只得无奈地将头转回来,然后把目光投向了我。只见他拱起双手,向我施了一礼,语气诚恳地说道:“郭知府啊,您也看到了,这群不明事理的老百姓不知被何人煽动挑唆,竟然胆敢聚众滋事,挡住了我前往驿馆的道路。在此情形之下,还望郭知府能够秉持公正之心,替我将这些闹事的刁民驱散开来。待到我安顿好之后,便会立刻同郭知府办妥交接事宜。”说罢,他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应。
听完他的话,我心中暗自冷笑:“哼哼,真是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啊!明明是你自己惹下的麻烦,却妄想让我来替你收拾烂摊子。难道你觉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