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在张珏等一众官员的主持下,我按部就班地完成了祭门、谢恩、拜印、升堂等一系列复杂冗长的仪式流程。眼看着距离正式就任合州知府仅剩下最后一步——同马知府完成工作交接,可直到此刻,这位神秘的马知府却依旧迟迟未现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站在大堂之上,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好一个马知府!究竟是何原因导致他竟敢如此怠慢新上任的知府大人?难道真当本府不存在不成!
终于,待所有繁文缛节结束之后,那马知府依然不见踪影。我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情绪,转头瞪向身旁的张珏,质问道:“张通判,本官且问你,这马知府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时至今日仍未见其人影踪迹!难不成他当真不将本官放在眼中吗!”
面对我的质问,张珏并未惊慌,而是脸是镇静地压低声音回道:“回禀大人,关于此事具体缘由,下官确实并不知晓啊……兴许是马知府府上家当繁多,搬家事宜颇为繁杂,耗费时日自然也会长一些。依下官之见,短时间内恐怕难以抵达此处。大人您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下官斗胆提议不妨先让诸位同僚暂且散去,如此一来,大人您亦能稍作休憩调整一番。未知大人意下如何呢?”
听到张珏这番回答,我心知肚明其中必有内情。想来此人定是有私密话语要单独告知于我,才会借故暗示我先行驱散在场众人。也罢,姑且卖他个顺水人情吧。
“张通判所言极是。”我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接着将目光投向下方的众多官员,缓声道:“今日劳动各位前来此地迎接,实在感激不尽。日后尚需仰仗诸君各司其职、兢兢业业,切实履行身为官员的责任与担当,务必实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之愿景。”
话音未落,堂下诸官异口同声地回应道:“谨遵大人教诲!”声如洪钟,响彻整个大堂。
“如此甚好,诸位且先自行离去吧!”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众官员纷纷应声作答,随后拱手作揖,谦卑地躬身施礼,缓缓后退离去。
待到众官员逐一退场后,大堂之中仅余张珏与我二人。此时,只见张珏双手抱拳道:“大人,马知府久未现身与您交接实乃别有内情,请恕下官斗胆向您如实禀告!”他言辞恳切,眼神坚定。
“但说无妨!”我面色沉静地点头应允。
马知府自从担任知州之后,完全不理会老百姓的生死存亡,一心只想着如何利用各种阴险狡诈的方式疯狂敛财。他甚至和当地有权有势的豪族贾德勾结在一起,绞尽脑汁想出各种莫名其妙的借口,大张旗鼓地开始各项工程建设。等到官府仓库里的钱财耗尽后,马知府便毫不犹豫地用土地作为抵押物,厚着脸皮向贾德借钱。然而,借来的大部分钱款最终都落入了马知府个人的口袋之中。而那些所谓的工程项目,则多数仅仅停留在文件和计划阶段,并没有真正得到实施。
这些行为虽然已经让人十分气愤,但更可恶的是,他居然私自扣留或者克扣那些英勇奋战、为国捐躯的战士们的抚恤金,使得众多烈士遗属以及受伤致残的士兵被迫流离失所,只能靠沿街乞讨为生,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
“怪不得我这一路走来,看到那么多沿途乞讨的残疾士兵和烈士家属啊!原来根源就在这里。这些心狠手辣、吃人不吐骨头的国家害虫,简直太可恶了!”我怒不可遏地说道。
张珏稍稍停顿后接着说道:“此次他之所以拖延至今仍未前来同您完成交接事宜,依下官之见,原因无外乎两点。其一,想必是他对您并不了解,包括您的背景、品性等方面。正因如此,他才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您进行交接,唯恐在此过程中,府库那惊人的亏空以及账目中存在的虚妄之处会被您洞悉。若您较真起来,恐怕他将颜面尽失,难以自处。其二嘛,或许是由于马知府家中财富过于庞大,运输所需时间及人力成本颇高,故而有所耽搁吧。”
“张通判,多谢你能坦诚地向本官禀报这一切!其实早在临安之时,我便已听闻你在钓鱼城之战中的英勇壮举。你乃是一位刚正不阿、智勇双全的良将啊。今日得以亲眼目睹,果然不负盛名。”
“承蒙大人厚爱,此皆微臣分内之事,实不敢当赞誉。然而眼下巴蜀局势错综复杂,诸多难题亟待解决,敢问大人对此有何高见?”张珏拱手问道。
“此事易办,我们不妨顺水推舟,既然他不急着同我交接事宜,那我也无需着急。暂且拖延数日,你暗中派遣人手寻觅那些土地遭强征的农夫、未得到、遗漏、缺少抚恤金的英烈遗属、残疾军士以及其他遭受不公待遇的寻常百姓等,命他们前往府衙门前申诉冤情。同时告知众人:本官定当替他们洗刷冤屈,主持公道。
此外,你可另遣一队士卒乔装成退伍老兵,拦截住马知府运输家产的车辆,以索要抚恤金为名头,尽量阻拦。若实在无法阻挡,亦不可强求,以免酿成祸事。我所求不过是给他制造些麻烦而已,并不期望因此事导致人员伤亡。”
“遵命!属下立刻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