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报军情,欺君罔上,此等卑鄙无耻之徒竟能加官进爵,这世间难道还有公道可言!还有天理可循吗!”尚未踏入厅堂,便听见里面传出父亲怒发冲冠的咆哮声,以及清脆响亮的瓷器破裂声震耳欲聋。
到底发生了何事,是何人引得父亲如此大发雷霆呢?
我不敢有片刻耽搁,慌忙加快脚步迈入厅内。眼前的一幕令人瞠目结舌,只见父亲恰似一头被囚禁已久的怒狮,在宽阔空旷的大厅内不停地踱来踱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咒骂着,似乎要将心中的愤恨与不满一股脑儿地倾泻出来。而地上则铺满了支离破碎的瓷片,显然这些都是父亲怒不可遏的“战果”。
自幼至今,父亲始终是我心目中的伟岸英雄,亦是我为人处世的楷模典范。平日里,父亲虽然对我要求颇为严苛,但却鲜少动怒发火,更何况似今日这般失态。
我轻声呼唤道:“父亲。”话音未落,父亲身躯猛地一震,随即迅速转身面向我。原本满脸怒容的他刹那间恢复如初,神色变得异常平静。
我看着他的眼眸,那里面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耀眼夺目;与此同时,他那平日里总是紧绷着的脸庞此刻也终于舒展开来,露出了一抹罕见而又真挚的笑容。他用一种少有的亲切口吻对我说道:“孩子啊!你总算是回来了,快些过来坐下吧,跟为父讲讲你这一年来在外闯荡所经历的奇闻异事以及获得的种种收获。”
我朝着屋内扫视一圈后,目光最终停留在了满地的凌乱上,心中充满疑惑地开口询问道:“父亲大人,不知究竟是何事令您如此动怒呢?”父亲听后先是重重地叹息一声,然后语重心长地回答说:“唉……孩子啊,如今你已然长大成人,许多事情确实也到了该让你知晓的时候了。
你应该清楚,咱们当今圣上乃是凭借自身卓越的军事才能夺取天下登上皇位宝座的,正因如此,他对于手握兵权的武将们始终心存猜忌,担忧有朝一日类似的夺权篡位之事会再度上演。所以自他登基以来便颁发实施了各种各样抑制打压武官势力发展、大力扶持文官集团崛起的政策法规。不仅如此,就连行军打仗这样本该由武官负责指挥调度的事务,圣上居然也下令交由那些舞文弄墨的文官去处理。
此次,蒙古可汗忽必烈率军攻打鄂州,咱们这些将领都纷纷表示要誓死守卫疆土,但那右丞相贾似道竟然胆小如鼠地主动向忽必烈俯首称臣,并承诺将长江以北的大片国土尽数割让给蒙古人!”
后来,由于蒙哥汗在钓鱼城之战中不幸阵亡,忽必烈为了争夺皇位,迫不得已率军退回北方,我们这才侥幸逃过一劫。然而,贾似道却借此机会虚报战功,向朝廷邀功请赏,竟然得到了皇帝的丰厚赏赐。
而我们这些曾经在战场上与敌军舍生忘死、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封赏,反而遭到排挤和压制。我心中愤愤不平,决心亲自面见圣上,将真相一一陈述。
“但是,爹爹,您可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他叛国通敌吗?又是否有真凭实据可以证实忽必烈撤军确实是为了回去争抢皇位呢?
倘若没有,到时候贾似道倒打一耙,污蔑您诬陷上司,企图篡夺政权,那爹爹岂不是处境凶险?”我冷静地分析道。
父亲露出赞赏的神情,点点头说道:“吾儿如今已然成熟,看待问题也能如此深思熟虑。其实,为父早已暗中派遣密探潜入忽必烈营地,故而得以获取一些重要情报。”
如今最为可怕之事莫过于皇帝昏聩无道,偏信奸臣贾似道的谗言佞语。但为今之计,纵然前方荆棘满布、危险重重,我亦要拼死一搏。无论结局如何,只要能令皇帝对贾似道心生半点疑虑,就算赔上这条性命,也算死得其所!”
听完父亲所言,我忧心忡忡至极,但同时也深知父亲性情刚烈,主意既定便绝无更改可能。于是我不再规劝,转而聊起一年来游历时的所见所闻与种种收获,特别针对谷村的情况,描述得尤为详尽,并对袁芳之父赞不绝口。
父亲惊叹不已:“真没料到尘世间居然存在这般奇才异士。倘若能将他们村落里的模式推广至举国上下,那我国岂会忧虑无法繁荣昌盛、国富民强、河清海晏?只可叹,哎若有机缘,我着实渴望拜见这位贤达之人啊。”
“父亲,您定有机会与他相见的,毕竟我已迎娶他的爱女为妻。”
“什么?”父亲惊愕万分。
“请父亲大人原谅孩儿的不孝之举。当时情况紧急,我一心只想探究他们基地隐藏的机密。而且,我对袁芳的感情真挚深厚,实在害怕此次分别后,可能今生今世都无法再相见。因此,没来得及征求您和母亲的意见,便按照他们当地的风俗礼仪与袁芳成亲了。
现在回到家中,我诚恳地请求父亲允许我们在京城重新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我要光明正大地将袁芳迎娶进门。”我言辞恳切地向父亲请求着。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我们怎会不答应呢?再说了,从这般家庭教养出来的姑娘必定是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