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在涂山娇楼上的房间,坐在阴影里的龙肆祁眸光黑沉。
他左手手臂放松,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动琴弦。
右手小臂的肌肉收紧,缓缓拉起琴弓。
他鸦羽似的睫毛垂下,右眼角的泪痣若隐若现。
微敞开的黑色衬衫领口,冷白的喉结压抑着。
呜咽的琴音把他满心的怒意,搅弄的七零八落。
涂山娇!涂山娇!涂山娇!
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
八岁那年,他身边无处不在的冤魂,让他的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
那只把他从绑匪手里救出来的小白狗,在舔了他一星期后,突然张口跟他说话。
“宝,你搁这旮瘩站着别动嗷,爹去给你摘个橘子,补充点vc。”
没等他回答,小白狗就在他面前掉下悬崖,从此消失不见。
后来,为了证明狗不能开口说话。
他在心理医生那里治疗了整整十年!
十八岁那年,他被她堵在巷子口。
野桃粉水红唇,肆意的狐狸眼勾着说不出的媚。
“姐想跟你处个对象!处不处?嗯?吱声啊宝?”
她一开口说话,那熟悉的口音。
他就知道,是“它”回来了。
当时她非要跟他处对象。
他内心是拒绝的!
可是——
那一夜,在酒店……
她逼着他拉了一夜的琴。
教了他一夜怎么亲嘴。
后来在酒店门口……
她被水泥罐车撞飞,随即消失不见,连尸体都没留下。
在龙肆祁青春最迷茫的时候。
在他情绪最崩溃的时候。
在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的时候。
涂山娇给他本就癫狂的精神状态雪上加霜。
让他相信这个世界……
本来就是癫的!!
涂山娇!这一次你回来想干什么?
龙肆祁的眸光在暴风骤雨间阴暗爬行。
“咯吱吱吱吱吱~”窗外无数双鬼手疯狂抠着玻璃窗。
漆黑的夜幕,雷电交加,整个龙家大宅包围在森森鬼气之中。
*
齐管家看了眼窗外的大雨和黑雾。
听着呜咽冷郁的大提琴音。
焦虑的戴上了降噪耳机。
大少好多年没拉他的大提琴了!
他这是怎么了?
是被那串又辣又癫的野山椒给刺激到了?
还是被那个“重生”的颠婆薛丽丽给整破防了?
大少这个精神状态,他压力好大好大好大!
王妈走了!
他连吐槽的搭子就没了!
他的抗抑郁药,恐怕要加大药量了啊啊啊~
*
此时此刻楼下的涂山娇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
最后顶着一脑袋粉毛,对着空气打王八拳。
“老弟,搁这儿点我呢是吧?”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拉的曲子,都是那天晚上的!”
“就连顺序,都特么一模一样!”
“完犊子了!狗男人不会记仇了吧?”
记仇又怎样?他有证据吗?
只要我咬死了不承认!
龙肆祁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外面大雨哗哗下,黑色煞气紧紧裹着窗户。
“咯吱吱~”黑暗中无数双试图伸进屋子的鬼手,在玻璃上刮出一道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抓痕。
涂山娇对个把煞气早就见怪不怪。
涂山狐族天生就有吞噬煞气的能力。
别人的砒霜,却是她的蜜糖。
哪怕是直接见鬼,也不过是她曾经的日常。
干它就完了,哪那么多废话!
“下下下,就知道下雨,有本事你下钱啊,玛德,贼老天!”
“轰隆隆!”一道闷雷陡然炸开,震的玻璃窗咣咣直响。
幸会关着窗,否则涂山娇都怀疑这道雷,能直接劈她被窝里。
“嗖~”刺眼的闪电一闪而过。
“轰!”劈断了涂山娇窗外的大树叉。
树叉冒着火星子哐哐落地,把树下的车,砸的嗷嗷直响。
“搁这儿点我呢是吧?劈!有能耐你劈死我啊!”涂山娇火气嗷嗷大。
她话音刚落。
“轰隆隆~”
“咔!”
“咔!”
“咔!”
数道闷雷同时炸开。
窗外火树银花,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