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座细致小院,不同的便是庭院内的铁木已开花
嘎吱一声,小门打开,走进两道身影。灰衣少年走在前方,后面跟着一位负剑男子。
走到院子之内,灰衣少年突然停了下来,略显伤感地看着那棵歪歪扭扭的开着白色花儿的铁木。
“主人?”
负剑男子看到少年停下,感到怪异,便开口询问。
然则,话未说完,负剑男子神色一变,他也看到了那棵开着花儿的树……
“主人……”
嵬影面色难看的看向少年,眼中尽是担忧之色,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知晓铁树对自家主人有何意义,更知道铁木开花会发生不祥之事……
少年面色惨白,嘴角有血迹流下,他复杂地看着铁木,眼中灵光不复。
“放心,我没事。不必言说,站着吧,我需要静静。”少年开口,声音嘶哑
看着此刻有些佝偻的背影,嵬影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开口。因为他是他的天,他不让他开口,他便无言。嵬影心中厮吼,他恨这天,他怨这地,他更恶他自己……
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又在数息间凋零
一种凄美,悲凉的气机回旋小院,两道沉默的身影宛若立于花海间,飘洒的花瓣儿却好似冬日的雪花一般
时间流逝,小院着一身白装,铁木枝头已没了花,亦没了叶。西天红霞遍地,似血的红,点缀白花,天也渐暗了
“铁木开花,生机茫,一生藏拙,只为一日凄美天下,呵呵”
抖落身上花瓣儿,少年苦涩一笑。走向铺满枯叶、白花的藤椅,少年步伐有些蹒跚,凉风袭过,吹起发梢,飘扬的发已是苍苍……
少年并未如往日那般躺下,站在枯竭的铁木下,一只苍白的手无力的划过树身,一言不发。晚霞亦逝了
“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少年开口,声音嘶哑。
“铁木花开,嵬便为嵬。是吗?”负剑男子的声音有些颤动,他的话说得极为缓慢,有大恐惧显露。他希望他欺骗了他!
“嗯!不错。”
“那您为何同意我离去?”男子不再峥嵘,此刻的他就好像一个迷失了的孩子,眼中尽是恐惧,他在害怕!
“你在这儿,不过是累赘罢了。”
“那,嵬影可以死在您的前面。”
“何须如此,自有人葬我。你的仇还在,陨于我前?你家人的仇怎么办?”少年言语甚是复杂。
“主死影消,本是嵬影本分,嵬影不悔。嵬影父母也不会怪罪。”
“你怎么这么固执?”
少年转身,低声叹道。看着阿九,就想起当年,当年?少年双目猛地一缩,一抹惊骇之色闪过
“那布局者心真大啊!”
“什么?”嵬影惊愕,没有听清楚少年自语。
“没事,没事。坐吧!”没有理会男子,少年走到藤椅边上,然后躺下。
嵬影盘坐在地,静等少年开口。
他知道自家主人必然有重要事情交代,否则不会有这两日的话语。
说不得今日他嵬影便要第一次违背主人的命令了——主死影消,十年前的话永铭于心!
“你明悟了昆仑?”
“是!”
“看到多少?可窥绝巅?”
“看到了!”
“嗯?”少年惊讶地看了男子一眼,但并未追问什么,仅仅是点了点头。
“不错。若不身陨,他日你必是一绝世剑修!”
“我只是主人的影子。”
“………”
一夜过去了,少年南山嵬于嵬影二人谈了很多,但是他们却也刻意地没有说一些事儿。
最终,嵬影终究是离开了,他同意离开北国,百年不问北国事。他心中还有太多疑问,但是少年不说,他也没问。
“为何铁树与主人同命相连,树枯之日,主人还能活?”
“主人说的局究竟是什么?”
“执棋子的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