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雷声轰隆隆的响,闪电将祠堂内照的通亮。
扶容看着安定侯阴戾的脸,手中的牌位忽然变得有些烫手,她像是不确定地问一句:“安定侯的意思是说,因为一道意外的雷,要把自己明媒正娶的发妻赶出祠堂?”
旁边的柳氏听见这话,立刻过来见缝插针地说:“哎呀,大小姐怎么能这么和侯爷说话呢,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这个父亲了!”
安定侯的脸色也越发的深沉,看着扶容的眼神仿佛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
“柳姨娘,你这般上赶着挑拨,是不是想变成牌位替我母亲坐上去啊?”扶容话语带刺,一点情面也不想给她留。
柳氏听了这话,脸色气得通红,旁边的扶悦不乐意地开口骂道:“扶容,你这是咒我母亲去死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你!”
安定侯听着烦躁,大喊一声:“好了,全都别吵了!”
声音在空旷祠堂里面回荡了层又一层,扶悦害怕地跑到柳氏身后。而柳氏也觉得有点瘆得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安定侯冷眼看着扶容:“我知道将你母亲挪出祠堂,你不高兴。但是你必须明白,无论如何死人都没有活人重要!虽然你母亲会被族谱除名,但为父始终不会否定她是安定侯府的主母身份。”
闻言,扶容在心里竖起了大大的中指。
请问你是谁啊,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好吗?
天地之间自有法度,若是没有牌位供奉那就是孤魂野鬼。而且安定侯不供奉秦氏的牌位,又说承认秦氏当家主母的身份,叫她死后也无法摆脱这个地方。
扶容暗自思索如何让安定侯放过她的母亲。
见她沉默下去,安定侯以为是她懂事妥协了,转头对家丁吩咐:“去将牌位拿走烧掉。”
扶容脸上冷厉一纵而逝,暗暗地摸上了自己袖子中的符咒,打算让这里的人都尝尝被雷劈的滋味。
“不能烧啊!”忽然一个凄厉又沙哑的女声响了起来。
扶悦和柳氏被这忽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尖叫,连连远离门口的方向。
安定侯也被吓得一惊,随即怒喝:“谁在那里装神弄鬼,给本侯滚出来!”
只见一个家丁连滚带爬地进来:“回侯爷的话,刚才门口忽然来了一个疯婆子,说是知道咱们家里出事了,一定要进来见您,小的就将人带进来了!”
安定侯谨慎地抿了抿嘴角:“将人带进来我看看!”
“好好好。”
家丁连连答应之后,从外面扯进来一个穿的破烂的婆子,她身上的衣服像是大红大绿的碎步拼成,头发乱糟糟的,眼睛放着精光,乍一看就有些诡异。
“你是何人啊?”安定侯开口问道。
那疯婆子神神叨叨的,进到祠堂就开始闻,像是一只狗成精了一般。
扶容冷眼看着她闻到自己身边来,心里好笑地想着,你们神棍雷暴雨也不休息,还要出来骗人啊?
那神棍婆子闻到她身边,忽然扭头看向她:“你有问题!你身上有脏东西!”
扶容扭头看着她笑了一下:“我倒不觉得你比我干净啊。”
神棍婆子见她泰然自若的模样,开始踱步围着她绕圈。
柳氏和扶悦并不知道这人是谁,不过瞧着她直奔扶容而去,心里窃喜,然后凑到安定侯身边:“侯爷,这婆子冒着大雨也要见您,瞧这做派有点道行,难道是个半仙不成?”
安定侯冷哼一声:“半仙哪有那么好碰。”但看着神棍婆子的方向,心里也忍不住打起鼓来。
神棍婆子围着扶容转了三圈,然后忽然揺起头来,嘴里念念有词:“不对不对,不是你。”她又转了半圈,指着扶容怀里的牌位,“是她!”
柳氏立刻上去问:“大师,您是不是也觉着这牌位有问题啊!”
神棍婆子开始闭眼睛念咒语,忽然又跳了起了大神,最后掐指一算:“对了对了对了,这牌位上面有一只恶鬼!”
这话落地像是一道雷再次落在了祠堂里,安定侯脚下忍不住上前一步,但觉得对这些巫蛊之术太热络的话,有失身份,于是同身边的柳氏对视一眼。
柳氏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一个眼神便明白安定侯的想法,她快步走到神棍婆子身边说:“您是说,这牌位上有恶鬼?”
神棍婆子眯着眼睛点头:“对,这恶鬼被你们供奉在祠堂里三个月,每日受着你们的香火,啃噬着你们侯府的命脉官脉。若不是这苍天一道雷将它封印在牌位里,怕是连我也不敢靠近了。”
眼看着柳氏和扶悦就要顺杆子爬,扶容忍不住开口:“你有什么证据说这牌位里有恶鬼,就凭你刚才在祠堂里跳大神吗?”
“你这小丫头脾气可真不好。”
神棍婆子又掐指算了算说:“大抵也是被这牌位里面的恶鬼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