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一早来明义堂,从路上起,心里惦记的就是薛芳菲教她的那套说辞。
一定要先跟叶世杰说明当年自己小孩子不懂事,受了蛊惑,才上了外祖母的心,踏踏实实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后表达想跟叶表哥同一队伍的心思。
“姜二娘子。”
周彦邦站在明义堂门口,等候姜梨多时了。
姜梨心中有事,应付周彦邦很是敷衍,“有事?”
周彦邦一本正经的,“岁试在即,听说你到现在还没有组队。”
“多谢关心,确实如此。”
姜梨如实回答。
周彦邦一听,这是还有机会,主动提起,“说来我们曾经有段婚约,也算是缘分一场。你的经历让我十分佩服,若刚入学堂便被除籍遣送,未免太过可惜。于情于理,我也该助你一臂之力。”
周彦邦的示好,背后到底是何意,姜梨心里跟明镜似的。
余光瞥见姜若瑶在不远处,姜梨故意道:“你可问过若瑶的意思?”
周彦邦丝毫没有察觉,大胆表态,“如若你愿意,我自会说服若瑶。”
“周公子!”姜景睿及时赶到,“你不是和我们姜家另外两个姐妹在一起吗?你现在又来勾搭姜梨,你现在想把她们两个哪个踢出去啊?还是说,你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周彦邦厚着脸皮,“我只不过想帮姜二娘子。再说了,我和姜若瑶的事还没定下。”
这话听着就是个大笑话了。
姜景睿恨不能给他一个大逼斗。
说到底,都是姜家的孩子,轮得到他一个周彦邦反复横跳?
姜景睿冷笑,“不如这样,你现在回去,先把你和若瑶的婚约取消了,然后再明确你究竟和谁的事定下了,再决定跟谁组队!等你和姜梨的婚约续上,到那时候你们再一队,顺理成章了。”
周彦邦拉着脸,还装作君子似的压着火气般,“姜景睿,过分了。”
“诶~”姜景睿不屑跟这种玩不起的人废话,“我只是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了而已,你赶紧回去问问令尊和令慈,问问他们愿不愿意你再悔一次婚?”
不用想都知道,但凡是个要脸的人家,都办不出那样的事。
姜景睿护着姜梨,“走吧姜梨,别理他!”
姜梨一脸笑容。
她终于有人护着了。
除了她最好的桐儿,薛先生,还有了哥哥,像亲哥哥一样的哥哥。
角落里,姜若瑶气得跺脚。
该死的姜梨,才回来就抢她的东西。
笄礼被姜梨抢了风头,现在周彦邦也被姜梨吸引了去。
凭什么?
她才是姜家嫡长女!
乡野回来的算什么东西?
姜梨放下书,跑到国子监那边,看见叶世杰立刻朝他跑了过去,“叶郎君,叶郎君!”
她心里快速过了一遍薛先生教的那些话。
先承认错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正式道歉为由,邀请叶表哥喝茶,叶表哥大抵不会拒绝。
如果叶世杰仍然钢铁般拒绝了她,那就像先生说得那样,提到叶家有难,她有内部消息,问他愿不愿意听她提点。
总归要把叶表哥约出去。
先生说了,从叶表哥的文采中就能感受到,此人虽然刚正不阿,但不是个不计亲情的,只要她心诚,就能水到渠成,马到成功。
姜梨自身又是个柔弱的外表,任谁看了都难以拒绝她合理的要求。
多年过去,姜梨对叶表哥早没了印象,来明义堂的这段日子,也是远远瞧见几眼是书生模样的叶表哥,每次他都拿着书,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样子。
忽然面对面,她竟然一时之间忘了词。
姜梨情急之下,捋了好几遍的词竟然忘记了……
原以为叶表哥不会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定要转身离去,没想到叶表哥却主动开口了。
“姜梨,我问你一事。”
“啊…”姜梨有些受宠若惊。
叶世杰显然也是再三斟酌,才问的这个问题,“你可认识薛芳菲?”
姜梨,“!”
只是一个表情,对于叶世杰来说就够了。
如果姜梨不认识薛芳菲,何至于流露出震惊、惊讶、错愕的表情?
叶世杰在朝为官好好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再次醒来,自己竟然在驿馆的床上。
起初以为自己是被人绑了,以为李相国等余孽未除干净,亦或是还有新势力,自己的刚正影响了其他人的利益。
但驿馆里的一切是那么熟悉,也并没有人看守他,他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竟然回到了岁试之前。
虽然不知道为何时光倒流,但他发现,周围的人似乎只有自己是这种情况。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