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听声音，不用回头，薛芳菲也知道来人是谁。

沈玉容……

他来得倒是快，是婉宁公主跟他说的？

薛芳菲庆幸昨晚和萧蘅布局了接下来的事，婉宁公主果然够谨慎，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阿狸。”

见女子并未停步，沈玉容不甘心地又唤了一声薛芳菲的闺名，同时追了上去。

这声“阿狸”，可把薛芳菲恶心得够呛。

沈玉容大步上前，抓着薛芳菲的手臂，“阿狸，不要不理我。”

薛芳菲戴着头纱，也不知道怎的，沈玉容就如此肯定她就是薛芳菲。

他的爱，她受不起。

锹夫的爱，她也不想要。

早知今日，他早干什么去了？

薛芳菲挣脱他的禁锢，“这位客官，请自重。这里是制衣坊，不是红楼小馆。”

“抱歉。”沈玉容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尴尬收回，随即恢复几分清明，“敢问，您是萧法师？”

“什么萧法师？”

薛芳菲没否认，也没承认。

她今日并未易容，头纱之下就是她本来的样子。

沈玉容端详她片刻，转头看向云裳织梦，“既然是制衣坊，我可否进去看看？”

薛芳菲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客官请。”

沈玉容进门四下看了看，室内的装潢清新雅致，的确是阿狸会喜欢的样式，只是他从前从来不知道阿狸还有这般才能。

他的阿狸的确很出众，若是男子，入朝为官也不遑多让，没想到久居深闺的阿狸还懂得做生意。

身后女子从进门之后便再也没说话，也没有像给其他客官介绍时那般介绍。

沈玉容主动问起，“你们这里如何制衣？”

薛芳菲叫了掌柜过来，自己则是躲了清闲。

于管事多精明的人，一眼就瞧出来这名客官的与众不同，萧老板甚至不想跟他说话，可见这个人…萧老板很不喜欢！

于管事谨慎对待，全程挑不出一丝错来。

沈玉容了解了云裳织梦的制衣流程，评价道：“倒是很有趣。”

他转身看向于管事，“你们这里有没有女子的衣裳？”

这话把于管事问一愣。

京中无人不知，沈学士妻子刚过世不久，怎的？

这就要续弦了？

于管事十分谨慎，“多大年岁的？我为您推荐。”

沈玉容视线瞄着薛芳菲消失的地方，“和你们萧掌柜差不多。”

于管事多余的话一句不敢说，“您这边请。”

十几款清丽的款式，花纹似流云，图样如锦瑟，无一不是薛芳菲喜欢的简约大方的样式……

于管事始终跟着，却瞧不出这位沈学士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没瞧出来他有买的心思。

眼看就要到打烊的时间，也不见沈学士有下一步动作。

于管事陪着笑脸，“沈学士，可有您中意的款式？”

虽没有明着言语，但明眼人都听出来于管事这是催促的意思。

沈玉容回头，表情冷漠。

“掌柜，我听说云裳织梦里的款式，是明义堂女子的指定服饰，可有此说法？”

于管事笑容凝滞，立刻机警起来。

要知道，明义堂正是沈学士所负责的学堂，拿明义堂女子作为活招牌，沈学士质问几句，属于情理之中。

若是沈学士从中干预，他们便不能再以这一条宣传，说不定还会因此获罪，受到一些惩罚，故而，于管事回答这个问题必须小心翼翼。

“沈学士，在下对外界如何评价我们云裳织梦，并不知情。昨日长公主殿下大驾光临，整条街坊的人都知道了，一时传开，本店今天从早上开门，一直忙到现在。还不知道外界是如何……”

“你不知道，就换个知道的人。”

沈玉容从容地寻了个位置坐下，眼神冷漠的盯着前方，看那架势就是拒绝与于管事沟通。

于管事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沈玉容冷声道：“你不知道的，或许另外一位萧掌柜知道。”

于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