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认出来,“这不是姜二娘子么?”
“姜二娘子?”
显然,有人对姜二娘子的名号十分陌生。
人群中不乏有嘴欠的,“就是克母弑母杀弟,被送去贞女堂的姜二娘子。”
薛芳菲的心“咯噔”一下。
如果是她替姜梨,不管这些人说什么,她都忍得住,感同身受是带入,不会真的痛心,她屏蔽这些声音,比姜梨更加容易。
她紧张地看向姜梨,姜梨小脸果然变了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常,纯真的少女看着满天飞舞的雪白梨花,眼里闪着光,亮晶晶的。
这就是萧先生给她准备的笄礼。
好美。
姜梨看满园梨花觉着好美,众人看着一身雪白无瑕裙装的姜梨亦是一声“好美”的称赞。
季淑然和姜若瑶变了脸色。
她怎么出来了?
众人齐刷刷的注视下,姜梨落落大方走到姜若瑶面前,送上自己为姜若瑶准备的礼物,“三妹,一点心意,恭贺三妹笄荠。”
姜若瑶满心怨言,没有接礼物的打算,倒是一旁的季淑然反应快,“梨儿,你终于来了呀。”
姜元柏不满,“怎么来这么晚?”
姜梨抱歉道,“我还不熟悉家里的路,耽误了一些时间,还好,赶上了三妹的笄礼。”
姜元柏颔首,顺势向在场的宾客正式介绍姜梨的身份。
姜相国都认女儿了,旁人可不敢再提弑母杀弟,怎么说这也是别人的家事,渐渐的,议论姜梨的声音越来越小。
柳夫人起身帮衬,“不愧是姜家的女儿,在外十年,举手投足间还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姜相国真是有福气啊!”
姜老太太听得连连点头。
柳夫人此言明着抬了姜元柏,实际上也是肯定了姜梨大家闺秀的身份,一举两得,哄得姜元柏也高兴。
&34;十指连心,父母对子女的牵挂是深深烙印在心中的。梨儿深知,这些年来,父亲一直深深记挂着梨儿的安危,正是这份深厚的父爱,才将梨儿接回家中,得以与父亲团聚。&34;
柳夫人小跑上台,“我今日见到梨儿,心中不忍感怀,你不在家的这些年,我怎么没有见过你的笄礼啊?当日,是谁为你梳的头?”
“青呈山上诸事潦草,梨儿未曾有过笄礼。”姜梨回答的落落大方,却不代表言语中没有一点落寞。
姜梨这番神情,比薛芳菲当日演得更加灵动,让人看了便心疼。
柳夫人赶紧张罗着,“原来梨儿笄礼之时,姜夫人都没有去看过她啊?”
柳夫人当面戳季淑然脊梁骨,季淑然挺得住,却也经不住台下议论。
“十几年都没去看过。”
“姜梨也太可怜了。”
“堂堂相国嫡女,连个笄礼都没有。”
“太过分了!”
“就是!”
“姜夫人也太过分了!”
姜元柏脸上渐渐挂不住了。
姜梨适时站出来为姜家说话,“母亲操劳家务辛苦,若是为了梨儿劳累身子,还特意去一趟青呈山,梨儿于心难安。”
季淑然假笑面具出现一丝裂痕。
柳夫人张罗着,“今日也不迟!你还未满20呢,来!”
柳夫人将簪子赠予姜梨,算是弥补她没有笄礼的遗憾。
姜梨退了半步,“梨儿多谢柳夫人好意,只是梨儿还有母亲在堂,不敢收夫人此礼。”
“哎呦呦。”柳夫人配合着笑了笑,“我怎么糊涂了!这姜夫人还在呢,来,姜夫人,这发簪,需要你给她!”
季淑然被推到前面来,尴尬不已,只是台下的人都看着,不得不为姜梨簪发。
柳夫人笑道,“姜夫人能为梨儿簪发,那是最好的,你先来,随后也请释玄斋的女法师为梨儿洒洒水,去去晦气。”
姜元柏觉得此举甚好。
笄礼,行礼。
姜梨对“父母”行跪拜之礼。
曾经在贞女堂挨的一下又一下的板子,历历在目。
她没有错!
她从来都没有错!
姜家人恨她,把她送到青呈山,对她不管不顾,不管她死活,如今她违背了他们的期望,她回来了,还要让姜家在大庭广众下承认她的身份,还她一份笄礼!
礼成,姜景睿在台下带头喊起了姜梨的名字。
“姜梨!”
“姜梨!”
众人跟着起哄,纷纷吹捧姜元柏。
“姜相国,你真是太有福气了。”
“嫡长女果然气度不凡!”
“姜相国,你的这位女儿真是见之忘俗啊!”
“姜相国,今日见你家长女,我深感有幸。此女之仪,世少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