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玑给了文纪一下,“蠢!”
顿了片刻,陆玑又补充道:“聋!”
萧蘅轻哼了声,不屑道:“女子难养又娇气,你想跟秦公子一辆车,耽误了行程,我也不介意?”
“别啊,我介意。”薛芳菲若有似无往后靠了靠,后背触到坚毅如钢板一样的胸膛,下意识挑了眉,“一路对着秦公子,光看他,人都变丑了。哪有被肃国公押着开心,看着俊俏的小郎君,人也跟着开心不是。”
萧蘅不为所动,“狸猫成妖狐了?”
薛芳菲故作失望,“我哪里有妖狐的本领?还以为肃国公是故意借此机会亲近我……算了。”
薛芳菲勾了勾唇,“多谢肃国公为我考虑,免了我在囚车颠簸之苦。”
她本就有风韵,何况又是故意为之。
萧蘅视线移向前方路面,薛芳菲唇角不禁又漫上了弧度。
路上颠簸,她也不拘束,颠到哪里就坐哪里,讲究的那叫一个“随波逐流”。
萧蘅擅骑射,自然有办法跟她保持友好距离。
文纪跟在主君后面,给陆玑分析,“咱们主君真是忠君爱国,羁押嫌犯都亲力亲为,生怕山神女变成蝴蝶飞走了。”
陆玑嫌他蠢,“打赌么?”
“赌什么?”
文纪不知道,自己已经悄咪咪上钩了。
“赌这位神秘小娘子能挨第几道刑?”
文纪认认真真思索了下,小娘子细皮嫩肉的,“我赌她第一轮就坚持不下来。你呢?”
陆玑,“我赌,零。”
文纪眨眨眼,“零是什么意思。”
“就是咱们那些家伙事,根本就用不到她身上。”
手铐、铁链、火钳、钉席、老虎腰带……
从前薛芳菲没有仔细看过,她心中啧啧,花样是真多。
她在当中找了个空子坐下,泰然处之,一点不像个被问话的。
“我问,你答!”萧蘅单刀直入,“你姓什么?”
“巧了,跟肃国公一个姓。”
“你是谁?是否有其他家人。”
薛芳菲用他前几日的话揶揄他,“山野女子,自然无拘无束,无父无母。”
“为何与贩卖私盐嫌犯勾结?”
薛芳菲起身,朝着萧蘅走了过去,“肃国公,我是否有罪,你最清楚。不管是姜相国的女儿姜梨,还是她身边的侍女桐儿,还有乡里的百姓都能证明我的清白,你也清楚,我同那秦公子根本不认识。肃国公但凡有一丁点证据,早就办了我,何必把我押回京中?”
萧蘅盯着她那张脸,“我记得有位京中娘子,生得就是你这般模样。”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肃国公怎知这世界上没有两片相似的叶子?”
“如果不只是相似,而是相同呢?”
薛芳菲对上他的视线,兴致极浓,“敢问那位和我相像的女子是肃国公什么人?亲密爱人?不然肃国公怎如此熟悉,又肯定我和她相同呢?”
“大胆!”文纪斥责道,“我家主君从未和任何小娘子亲近过,你休要辱没我家主君清白。”
薛芳菲漾起一个笑来,“好了,不说了,我只是顺着你家主君的话自证清白而已,知道你家主君洁身自好。”
大处一个,她还能不知道?
萧蘅给她眼神警告,“小狸猫,休要耍花样,弄清楚你的身份之前,我会派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薛芳菲反问:“肃国公,你是不是不放心我?担心我一弱女子在京中无法生存?”
肃国公给身后两人一个眼神,文纪和陆玑心领神会。
“走你!”
陆玑和文纪左右架起薛芳菲,将人扔在肃国公府门口。
薛芳菲气得跺脚,“喂!我一弱女子,在京中无依无靠,你们就直接把我丢出来,也太狠心了!”
文纪阴阳怪气,“说得好像我们欠你似的!能把你放出来,没跟你要路费和这几天的饭钱就不错了。你身上又没背什么命案,人也没什么价值,更不是什么大人物,凭什么吃我们肃国公府的白饭?再嚷,跟你收这些天路费和饭钱你信不信?还弱女子,哼!”
薛芳菲瞪着眼睛,你小子真是欠打,想军棍可以直接说!
陆玑人狠话不多,直接否认了她弱女子的身份,“山神女,就此别过。”
薛芳菲被他噎得不轻,不过薛芳菲从不记间接仇,知道这一切都该记在萧蘅头上!
陆玑走到大门口忽然想起来什么,转身扔给她几个铜板。
薛芳菲,“?”
文纪不解,“你给她钱做什么?”
陆玑,“做人留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