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迟迟不发话,陆玑和文纪对视一眼,不明白主公是什么意思,秦公子不冒头,他们守株待兔?
或者,主公这会儿还有别的意思?
文纪话不过脑子,“主君,你盯着贞女看,是不是怪她们当中有人故意给乡亲们制造‘山神女’的假象?我这就下去,让人击破她们的谎言,免得乡亲们上当受骗。”
陆玑像看傻子似的看文纪,“主君怎么可能为了‘山神女’的假象打草惊蛇?”
抓人才是要紧的。
文纪挠挠头,再次观察一番,发现他家主君并没有看贞女当中那个领头的,而是盯着其中一位干活的小小贞女。
“咦,这位贞女……好生眼熟……”
萧蘅扇子在文纪头上重重一敲,“盯紧贞女堂!”
文纪还傻乎乎的,“我们为什么要盯紧贞女堂?现在秦公子逃进了村子里,有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角落,如果只是盯着贞女堂,把鸡蛋都放在了一个篮子里,他趁乱逃跑怎么办?”
陆玑又跟看傻子似的,没救了。
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再说,主君做的决定,何时是错的?
堂主心中有了新算盘,差人叫齐贞女回贞女堂。
“姜梨,桐儿,萧先生,走了!”
薛芳菲起身,习惯性抬头往高处望一眼……
熟悉的身影撞入眼帘。
墨色与猩红呼应,身形挺拔颀长,半山腰高台上的,正是她心中所念的少年郎。
萧蘅提前来了青呈山,是不是说明,他也……
回到贞女堂,薛芳菲为姜梨留了新的课业,而后立在窗边静静盯着外面的动静。
平日里堂主放的眼哨不知去了哪里,她那些心腹忙里忙外,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姜梨心思定不下来,索性走到窗边,关切道:“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堂主真的不会坏了你的事?”
薛芳菲淡笑,指着外面的灯笼,“你和桐儿在此住了十年,有没有发现灯笼的变化?”
桐儿闻声也凑了过来,小声道:“灯笼风吹日晒,破旧了便换个新的,除此之外,并无区别。”
姜梨也从未留意过灯笼,在贞女堂每日做工就很辛苦,如履薄冰,生怕做错了事挨打,并没有多余的心思。
“今日的灯笼,比寻常时候高了些。”薛芳菲将外出时发现的灯笼位置不同,以及附近鹤林观法会的关系说给二人听,而后又告诉二人何为依兰香。
桐儿大吃一惊,“堂主怎么敢?她外出私会男人,身为贞女堂堂主,她是要被下大狱的!”
姜梨明白几分,“因为我们并不会发现。入夜闹鬼的说法早已深入我等的心,每一个贞女入夜都不敢外出,又怎可能有人发现呢?”
桐儿激动道:“那我们今晚就揭发堂主,让她下大狱!”
“不可!”
薛芳菲让二人冷静些许,“贞女堂上上下下都是堂主的人,她控制心腹的手段,我们尚且没有,不能轻易行事。
揭发她是一定的,但不能由我们几个来说,需要位高权重的人来了再揭发。”
姜梨呢喃,思考着,“位高权重的人……”
她恍然大悟,“姐姐,你是说柳夫人?”
“正是!”
当然,除了柳夫人,薛芳菲还要等待另外一个人出现再动手。
她抓着姜梨和桐儿的手,“好戏即将上演,种子早已种下,如今见到了苗头,我们要做的,就是静待花开。”
姜梨和桐儿异口同声,“静待花开!”
入夜,贞女堂上下都静悄悄的。
一道高挑的女鬼影在过道间闪过,薛芳菲带着姜梨和桐儿溜回了房间,两个孩子吓得气喘吁吁。
来贞女堂十年,还是第一次入夜后出门的。
桐儿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亲眼所见……”
眼见为实,姜梨相信薛芳菲,但也被自己看见的惊了几分,“这些年,入夜不允许出门竟然都是为了禁锢我们的,好行她的方便……”
翌日清早。
堂主春风得意,笑容可掬出现在姜梨房间,手上还提着一盒点心,“萧先生早。”
薛芳菲同样笑脸相迎。
女人笑得越美,心里越狠,堂主一晚一早得手,来她这里炫耀只是其一,只怕还有别的目的。
薛芳菲开口,“堂主今日怎得空来瞧我们?”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堂主自己不嫌尴尬,“从前是我多有怠慢,眼看萧先生本事大,只怕姜家迎回姜梨是迟到的事,我何必扒着远在京城的贵人,忽略近在咫尺的贵人?”
“算你有眼光!”薛芳菲毫不藏拙,语气嚣张,拾起一块糕点,浅浅尝了口。
堂主接着说:“我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