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以为薛芳菲拉着她,是担心她不会再回来了,她轻轻的拍着薛芳菲的手背,轻柔道,“姐姐放心,我说到做到,这几天我和桐儿被安排下山砍柴,我们明天就能带些吃的来这里找你。”
薛芳菲微微蹙眉,“你怎知明天你们还会被派出砍柴?这几天湿气重,水汽大,木头伐回去也是无用的材料。”
姜梨觉得有几分道理,堂主本来就是阴晴不定的性子,约定好的事情也可能会变,然后就说她们办事不力,让人打她。
姜梨想了想,还是给出了承诺,“姐姐放心,哪怕明天我们没有被派出来砍柴,我也一定会想办法出来给你带吃的。”
桐儿在一旁拦着她,不想让姜梨允诺。
堂主本来就凶,对她们主仆二人也更苛刻,一旦被发现她们偷偷出来,她家娘子又要被打个半死!
姜梨笑容清甜,“桐儿,你被姐姐绕进去了?且不说我们被派出来砍柴这件事还没有变化,就是真的不需要我们进山砍柴了,我们就没有别的活儿要出来做了么?怎能料定我又要挨打?”
桐儿想想也是,便没再说什么。
薛芳菲坚定道,“我能料定!”
纵使她曾经和姜梨、桐儿有过非比寻常的情谊,那也是从前了,她若想引导姜梨走上亲手复仇的路子,必须要重新获得姜梨和桐儿的信任。
不仅如此,她和萧蘅之间的联系也要重新建立。
而且一切,都要重新花费一番功夫。
她要那些曾经的仇人,再一次死在她面前!
桐儿嫌她疯癫,把自家娘子护在身后,“你凭什么料定?”
姜二娘子每次被堂主打得只剩下半条命时,桐儿都陪着,她皮糙肉厚,挨打就挨了,可她家娘子是相府千金,凭什么挨打?
她一听对方料定自家娘子要被打,对薛芳菲自然不友好。
“你们信我!”薛芳菲对天起誓,“姜梨,桐儿,我能洞悉一部分没有发生的事,隐约看到了姜梨被打的样子。”
桐儿嗤之以鼻,“你要是真那么厉害,还能让人丢河边,差点死掉?”
“被爱蒙蔽,丧失了洞悉未来的能力。而且……”薛芳菲把自己指甲里的泥土亮给两人看,“我不是让人丢河边,我是被信任之人活埋,险些丧命!”
桐儿吓得退了步。
活…埋?
可真吓人!
饶是薛芳菲寻了个由头解释了,姜梨仍是半信半疑,“姐姐,你的苦我感同身受,但贞女堂也并非好善乐施之地,没有家人送来银两,你是住不进去的。”
薛芳菲弯了弯唇,“我自有办法,你且按照我说的去做,届时你们自然知道我说能洞悉没有发生的事是真是假。”
薛芳菲凑近了些,“如果堂主问起……”
回到贞女堂,桐儿始终不安心。
“娘子,咱们能信那位娘子的话么?”
姜梨淡淡一笑,“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她心里生出了求生的心思,不再寻短见便是好的。”
姜梨幽幽叹了声,“桐儿,当年我刚到这贞女堂,心如死灰,要不是你,只怕我早死成了。当年你劝着我,如今我也拉别人出泥潭,这都是你的善果。”
桐儿被夸得不好意思,“不管她说什么,咱们都要给她送饭的,管她说的真假呢。”
隔天,姜梨和桐儿在竹篓里装了几块饼,想来也足够那娘子吃几日的,她二人刚出门便被告知,“你们今日就不用去砍柴了,等过几日山里没那么湿,你们再去。”
姜梨和桐儿对视一眼,竟然真被那位姐姐说中了!
两人等到晚上灯都熄了,悄悄捡几块儿提前藏好的饼子出门。
桐儿声音发颤,小心提醒,“娘子,明知不可为还为之,要不咱们不去了吧?明天一早再想办法。”
“不可。”姜梨认定了要试一番,“我们同姐姐说好了,我信她!”
见桐儿还是犹豫,姜梨体贴道,“桐儿,听那位姐姐的话,你留下,别同我一起出门。
我好歹是相国千金,就算挨打,她们也总要顾及我身份的,到时候我还指望护着我呢。
你若跟我一起出去,届时我们两个都要挨打,你护不了我可怎么办?”
桐儿急得都快哭了,“娘子,既然有可能被打,你为何还要出去?”
姜梨眼里带着信念,“不知为何,桐儿,我有预感,我们在这里的苦日子要到头了,那位姐姐就是我们的希望。”
姜梨把桐儿推回房间,自己推门独自走了出去。
三名值班贞女白衣晃晃伫立在门外,诡异地对她笑了笑,姜梨吓得手里的灯笼掉在了地上。
“姜梨深夜擅自出堂,要去做什么?”
眼看棍棒被抬起,姜梨鼓足勇气,“我外出寻师。”
“寻师?”堂主被她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