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摇头，“没有。”

月皎皎：“你家中……可还记得有什么人吗？”

小五狭长浓密的睫毛微颤，漆黑的瞳孔里有一双月皎皎的影子，“记忆里，被南国人杀的杀，抓的抓……”

所以，南国人也是小五的仇人？

“那如果，南国那边有人拿你族人或者家人的消息作诱饵，让你做他们的内应，你……会吗？”

小五想都不想的摇头，“不会。”

月皎皎凝眸，“为什么？”

小五看着月皎皎，“巫族之人，没有情感。”

嗯？

小五看出月皎皎的疑惑，语气极轻，“姐姐，巫族……的孩子，生下来就会被扔进虫蛊之中，七日后能活下来的才会被摊派给……巫族首领收养，直至成年，都在学习控蛊制毒，然后……互相残杀，留下最优秀的一人，继承首领的职务……”

月皎皎听着小五断断续续的说着巫族那些事儿，眼睛瞪的越来越大，到最后，基本就是在傻傻的……看着小五发呆。

“姐姐……”小五微微低头，眼神又锁定在月皎皎踮起的脚尖，蹙眉心疼的语气，“累了吗？”

月皎皎也跟着他低头去看，顺势放下脚跟，差点儿就横倒下去，“啊！”

腿……僵了！

小五本能的伸手，一把揽护着月皎皎的腰身……

那一抱，臂膀接触到的柔软间，小五只觉得浑身像注入能量，然后，难以控制的……想要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

但，他忍住了。

姐姐……不喜欢他靠她太近。

“姐姐……”小五将月皎皎扶正，适时的抽回手臂，“当心。”

月皎皎站定，再抬头去看小五，“那你还打算回去巫族吗？”

小五眼神清澈如水，很认真的回答月皎皎的问题，“之前没有认识姐姐时……想过，如今，不想了。”

“嗯？”月皎皎逗弄他的眼神。

小五单膝向月皎皎跪倒，言语真诚，像在表决心，“姐姐爱护小五，教小五做人做事，小五此生……都是姐姐的人！”

噗！

月皎皎尴尬的抬手，拍拍小五的肩膀，总之摸了几个月的脑袋已经够不着了……

“傻孩子，你不是姐姐的人，你也不属于任何人，你要记住，你是你自己，只属于你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都有自己的责任去完成，人生这条路，本就没有人能陪你走到最后……”

“能陪你到最后的，只有足够强大的你自己和这里！”月皎皎俯身，摸着小五跳动的心口，像带了希冀和嘱托，认真的说着，“小五，姐姐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是一个有能力、有担当、有责任的好儿郎！”

小五听的似懂非懂，但他能懂的是，姐姐希望他做个好人。

小五在心里暗暗起誓：他一定会成为她希望的那样的人，也会成为……守护她的人！

“姐姐，我永远不离开你。”小五抬头看着月皎皎，眼神和表情真挚的让月皎皎动容。

孩子戏言，听听作罢。

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一时感动下随口许下的承诺和誓言……

哈哈。

“小五你听好，只要你不参与南国和庆国两国之间的事儿，我就会永远护着你，但如若你参与其中……我与你便再也没有干系，知道吗？”

小五抱拳，“姐姐放心，小五是斗兽场上丢弃的奴隶，既不是南国人也不是庆国人，只是您的……弟弟！”

小五是个聪明的孩子。

月皎皎拉着他站起来，哄孩子的语气，“好了小朋友，去收拾东西吧，收拾完，我们要搬出去住一阵子！”

小五眨眨那双好看的眼眸，听话的应着，“是。”

半个月后。

月皎皎从自己在长街上买来的一方小院里睡到自然醒。

小五在院子里练剑，紫苏在石桌上摆饭吃，刘嬷嬷托着小五又撕坏的衣服在飞针走线的帮孩子缝制。

岁月静好。

月皎皎披着一头散发，慵懒的倚在门框看眼前的小院风景……

还好她早有成算，冷璞玉一走，长公主和安乐郡主一定会想办法……弄死她。

所以，她在冷璞玉走后，就尽快让刘嬷嬷出来购买院子里的事情，刘嬷嬷按照月皎皎的意思，便在热闹的长街上寻摸到这一处温馨的四合院。

四个人住在这里，刚刚好。

若是能永远这样过下去，却也挺好。

“皎皎，快来吃饭了！”紫苏看月皎皎已然睡醒，嗔怪的语气喊她，“大懒猫，饭菜我都给你热了两次了！”

月皎皎披着外裳笑嘻嘻的走出来，小五慌忙停下来看着月皎皎作揖行礼，“姐姐！”

月皎皎拢了拢外裳，看着暖阳下那张稚气未脱的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