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苏之宇心里一咯噔。
他怎么来了。
与担忧同时出现的,还有一股暖流。患难见真情并非说着玩玩,能做到的人寥寥无几。
被牌子砸到的地方,张祁罗一脸怨气地走了出来,脑袋跟拨浪鼓似地左右摇摆,试图定位目标来源:“谁,出来!”
谁知那声音像是幻觉般,不再回复他的问话,只有那块绿油油的牌子,证明着刚才的事不假。
“呵。”苏之宇忍不住笑出了声。
“苏少爷,你笑什么?”
“你现在的样子,和你的着装气质,不太符。”
“你知道来人是谁?”张祁罗一步步走近,目光凶戾。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爹。”苏之宇怒斥。
“你这么一说,我更想杀他了。”张祁罗捏紧手里的凶器,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时,他梦寐以求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我记忆里,你不应该对你父亲有这么大的怨言才对。”
伴随着一个落地的声音响起,一个人拍了拍手,从大树后面缓缓走出,他晃了下脑袋,似乎在调取什么遗忘在角落的记忆:“记不清了,但我隐约觉得,你应该是个好学生的样子。”
他的出现吸引了在场几人的目光,尤其是苏之宇,刚想说什么,就被两个大汉拿了块毛巾塞住了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你是谁?”
“你不认得我?”李青诧异道,“你这个反应,让我怀疑脑袋里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别搞。”
本来记忆就虚,时不时闪出一段,还要面临被否定,实在是吓人。
“emmm”张祁罗双手在胸前交叉,沉声说道,“如果你把口罩摘下来的话,或许我能试着想一想。”
李青哈哈一笑,他并没有照做,而是再次巩固了一下自己那近乎遮住多半块脸的黑色口罩,以及头顶那个同色渔夫帽:“和你们交涉,总得防着点什么,见谅,哈哈。”
“你是苏少爷请来的……”他想说打手,但看了眼李青相对于大汉来说比较瘦弱的身躯,最后改了词汇,“死士?”
“打手。”
“笑掉大牙。”
“在场还有人比你更孝么?难以想象。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让青衣会出手拿人,就是为了让贵父能成功进去参与国家缝纫事业。怎么,是哪家地牢和你的公司有相关订单合作么,需要把自家老人送过去监工。”李青仗着没人能识别他的身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道。
“我这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帮他迷途知返。”
“上个这么说的,现在还蹲在局子里。”李青笑了笑,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嘴上说的好听,方法却还是使用最原始的暴戾,难不成贵父如你所愿受到制裁后,剩下你家的烂摊子,你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么?”
“为什么不能呢?我的才能,早就在不断的商业竞争中得到验证了,唯一不足的就是他死的太晚而已,哦,或许还有一点,我应该学一下怎么表演哭泣,以免到时候笑场。”张祁罗吐了口口水在地上,“我和你解释这么多干嘛,死士先生,你来都来了,一块进绳子里待会儿?”
“威胁林沐的人是你妹妹,她的行为是你授权的吧。”
“so?”
“单纯为了一份计划书?我昨天检索过相关信息,在凤凰城倒是算得上一个大项目,只是不至于因为它触碰红线。你这么做是安了一举两得的心思,你妹妹呢?”
“妹妹听哥哥的话,很合理。”张祁罗语气越来越戏谑,他三十年没遇见过这么离奇好玩的事,自然起了逗弄之心。在他眼里,并不觉得李青会给局面带来什么像样的改变。
“就为了家产?”
“砰!”张祁罗把手上的绿牌子往地上一摔,声音颇大,“你……”
“别惊讶,你家老爷子本来就一儿一女,并且三十岁后就不近女色,但五年内却开始疯狂产出,传闻的私生子到处都有,不下十人,这些事虽然张氏集团舆论控制的很好,但用点心,还是能查出来的。”李青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记得印象里,你是个……好学生,算不上乖巧,但起码听话,让你出现改变的是这些层出不穷的弟弟妹妹吗?”
“你见过我,什么时候!你……你不是普通人。”张氏集团旗下就有互联网公司,对舆论把控自然非常有力,李青一个听声音不大的毛头小子,竟然能查出这种密辛,看起来并不简单。
“其实我也想知道,好了,这不重要。”李青摆摆手,“多说无益,我需要知道你妹妹的名字,其他的事不用你管,我会去找她的,放心,不会做多余的事。”
“哈哈哈哈哈。”张祁罗有些疯地笑了两声,和他西装革履的形象不太相符,“你觉得你现在是凭借什么和我对话,竟然还想提条件,你配么?”在黑暗的角落,原始的暴戾会取代大部分智慧和约束。
李青呆呆地摸了摸耳垂,有些诧异地看着对方:“你不会觉得,优势在你吧?”
张祁罗感觉被冒犯到了,但他找不到证据,事到现在,他也不想多问什么了,一个毛头小子而已,先暴揍一顿再说,只要打得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