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着。
“不是,是家!”她指着自己,“是夫子家,小梨子在这里!”
小梨子在这里,夫子的家在小梨子这里。
糊里糊涂的,却又格外地清楚明白自己同两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傅应绝也愣怔了一瞬。
落安的回家一趟,或许不是简单的一两日,归期怕是不定,若不然,也不会要为傅锦梨换位夫子。
他自己,不就是这世间文人最崇吗。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了。
如今的状况显然是天道被逼急了又有动作,落安不尊于祂,龙脉又是那么个常为天下献身的性质,所以首当其冲地,在天下崩卒之前,龙脉先挡。
而傅应绝这边,就算再加快手脚,也需得半年之久。
不光周意然那处,而是周边各国,就算倾大启之力,半年,已是至少。
而落安,如今离去,是为他争取更多的机会。
龙脉之主,或许隐隐低天道一头,可也不容小觑。
傅锦梨都要急得蹦下椅子围着落安直打转,她急促地哼唧两声,努力捋直舌头,笨拙地劝落安,
“夫子,跟我一起,跟小梨子一起,回家家,把爹爹带回家家。”
落安没说话,只是笑。
她便着急,最后一耍赖,整个人埋在落安腿上,成了颗倔强又委屈的胖梨。
还中气十足,瓮声瓮气地喊话,“小梨子走了,夫子从梨子尸体上,跳开跳开,爹爹我不想死。”
又敢放狠话,又要怂哒哒地说不想死。
“瞎说什么呢。”傅应绝去捏她的后领,皱着眉。
可是赖皮小狗力气太大,活像粘在落安身上一样,怎么扯都不起来。
傅应绝力气不算小了,可是面对着的两人一个赛一个的铁坨坨,他拽不动傅锦梨,被傅锦梨压住的落安更是纹丝未动。
傅应绝气了。
一气他直接甩手又坐下,懒得管。
幼稚得很。
落安抬睫扫他一眼,又拢住傅锦梨的白得腻光的后颈,所以清润入微风,“不像小果子。”
怪不了傅应绝一天骂三顿,脾气再不好些怕是要动手了,粘人,但是也闹。
可是落安算是脾气最好那一卦了,他只是笑着,说了同傅应绝一样的话,
“像小狗子。”
“就是狗狗,小梨子狗狗,狗狗不叫夫子走!”小孩儿哇哇乱叫。
小拳头死死地挨在落安的衣裳上,揪起一个皱巴巴的褶,倔得头顶呆毛都翘起来了。
“夫子再不回去,咱们就没家了。”他揶揄着,内容沉重叫他说来却轻巧。
何止是没家,怕是再严重些,或许危及生命。
龙脉之主化而为全族,龙脉生息即为他的生息,若真叫天道抽调枯竭,怕是不好收场。
可是傅锦梨并不知道。
他们说什么都是避着她的,傅锦梨哪里会知晓如今的状况,她周围的每一个人,在她尚还年幼之际,一直都将她死死地庇护在身下。
就算见识过了不少险恶,那也是他们特许的,故意叫她瞧见的。
在她小小的世界里,头上无天地,只有她的父亲。
父亲愿意给她什么,她才能接受到什么。
而她的父亲,只愿意叫她慢慢成长,不触腌臜。
“爹爹!”她抬起头来,小脸都憋红了,“爹爹,我们多多房子,小梨子要夫子。”
不管说什么,她都不撒手。
可是落安心意已决,看着最温和的人,也是说一不二。
也不对,或许在别处她撒撒娇软磨硬泡还很是有用,可是落安对“归家”这一决定是铁了心。
不过傅锦梨只是人娇些,被宠出了小孩儿的惯病,但是她其实最最懂事不过。
见劝不住落安,又求了她爹,可是她爹不发一言,最后小丫头只得接受了这一事实,没再烦着落安。
情绪或许会有些低落地,在落安最后在宫中的几日都粘在他身边。
在学宫休息了也不同薛福蔚一起玩儿,而是眼巴巴地揣着小手跟在落安身后。
几位小伙伴见了蛐蛐了半晌。
“小梨子在干嘛。”赵驰纵憨狗发问。
薛福蔚看了一眼,肯定道,“夫子又不理大哥了!”
不然大哥怎么又可怜兮兮地跟在后头了,前几日不是已然翻身做主,就差在落安头上蹦跶了吗。
季楚跟唐衍生倒是感觉出两人之间气氛不太对,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总的来说,并不明朗。
季楚:“别去惹小梨子,当心她哭了夫子教训你俩。”
有俩憨憨整日都是梨子前梨子后,小丫头平日都被逗得笑呵呵,就算是摔了疼了拍拍手又站起来给自己打个气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