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懵了一瞬,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只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摔去好像有人在拽她,从水底。
在禁军伸手的瞬间,那股力道消失了,可是她已经没有法子再挣扎了。
小丫头只是害怕地蒙上了眼。
可是后来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自己应该是掉下去了。
可是
水里这么跟爹爹怀里是一样的。
小鱼在水里就是天天躺在爹爹怀里吗?
还没等她想清楚了,耳边熟悉的声音就传来了。
“都是干什么吃的!”
含着怒意与压制不住的火气,低沉又急促。
很熟悉。
傅锦梨蒙着小脸的手动了动,小指翘起来。
小丫头呆呆,但不松开手,只保持着姿势,抖着小嗓子喊了一声,“周周哥哥,水里有周周哥哥。”
是周周哥哥的声音。
周意然是她脑袋将将要栽进水里那瞬间才赶上将她提溜起来的。
消失了许久的禁军统领,才出现就顾不得其他,将自己属下骂得狗血喷头。
禁卫满脸羞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请统领降罪。”
“降罪?”周意然的脸上极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
他咬着牙,“我回京可不是来领你一句降罪的。”
禁卫头垂得更低了。
“永嘉!”傅应绝大步走来。
别的人还在岸上热锅蚂蚁一样,他转眼间就到了船上。
按理说他功夫不比周意然差。
只是小船越飘越远,他倒是比不上藏匿在夹道百姓中的周意然来得快。
他神色凛然,直奔周意然。
呼吸急促,瞧见周意然回来怂头怂脑地缩做一团不敢动弹的小孩儿身上干爽才松了口气。
“爹爹?”傅锦梨这下慌了。
掉水里连爹爹的声音都听见了。
小姑娘嗷一嗓子嚎出来,说哭就哭,“哇——爹爹水里,爹爹也掉水里!”
她想不通,怎么掉她一个,接二连三跟下饺子一样,周周哥哥,爹爹都进来了。
小蔚说小孩儿掉水里要死掉。
也是凑巧,这时船上原本被吓呆的一群小孩儿也涌了上来。
这下更了不得。
连猪猪,小蔚都一起死光了。
傅应绝见她缩做一团,怕是吓着了,不敢轻举妄动。
谁晓得,这丫头经一遭吓,脑子都吓傻了。
一时之间是好气又心疼。
“将眼睛睁开看看。”傅应绝哄着她,伸手将她小爪子扒拉下来。
她也是个犟种,手捂得死紧。
瘪着嘴呜呜咽。
喊着死爹爹来找死梨子了。
傅应绝:“……”
说到底也是有惊无险,百姓一见傅锦梨没落水。
叫个影子“嗖”一下捞起来了。
都是放下了心。
上头朝臣反应也大,但是没傅绝那本事,只能是拖着长袍,连滚带爬地到靠近岸边那一侧哭嚎。
场面也是壮观。
历来在外头都端着的位高权重的大臣们,一个个形象都不顾,边喊着小殿下边跑。
落安没有跟上。
他甚至连座位都没有离开。
见傅锦梨没事,他掩在袖中的手挥了挥。
同一时间,傅锦梨方才差点亲密接触的那半块水面,上头金光一闪而逝。
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暗自凝结,又暗自消融,继续流淌而去。
他封了水面。
伤不到傅锦梨。
只是想到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幕,落安脸色十分难看。
唇被抿得发白。
他悠悠地抬眼,目光似乎透着过层层云海同谁在对视。
一改往常的温和。
“等着我。”
是用的气音,不带一点情绪的话。
音色温润,可里边杀意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