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脑子不好使
纸张浸得不彻底,从边缘处依稀可见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爱卿亲启。
“还有呢。”
周意然毁了纸张,却见副将半晌没有动作,不由拧着眉催促。
副将不明所以,不知是还有些什么。
周意然指尖敲击在案上,提醒他,“信呢。”
“信不是”
信不是叫您给淹了吗?
这又是何意。
不过他没困惑太久,外头又有人在高声请示。
“报将军,小殿下来信!”
周意然这才缓和了下情绪,叫人进来。
这两父女也怪,寄个信都得分开来,不过他是不耐烦看大的那个写些什么阴阳涩语,小的这个就另当别论了。
你瞧瞧——
信件展开,当即就是几个歪歪扭扭鸡抓似的大头字:周周哥哥好。
比她老爹那连勾带壑的不知好几多。
周意然眼中一软,逐字逐句地看,连个鬼画符都不肯放过。
上头可见:我是大大大(一颗画的胖梨子),周周哥哥许久不见,好想好想!
小梨子走多多路了,怎么还不来呀,我有一只咯咯鸡,想周周哥哥!
爹爹不给写,不给写小梨子自己悄悄,不告诉爹爹(一颗胖梨子叉腰)
傅锦梨认的字不多,写的信也简单,不过几句问候。
后头就紧跟着几个树杈子似的小人,一一在上头标注了爹爹,小殿下,周周哥哥,小粽子,苏展等,旁边还有只看不出模样的大公鸡。
周意然看得嘴角一弯,心头柔软一片。
很能想象出小胖丫头晃着脚丫,提着笔趴在案上一笔一画写的小样子。
意犹未尽地将信件折起来,好好地收进怀里,至于另外被墨汁泡透的一封,他连个眼尾都没给。
“半刻钟整顿,直抵淮川。”
周意然表情冷下来,想起方才傅应绝信里的话,有条不紊地下着指令。
“传出消息,此行淮川,行云岗土匪一并缴获。”
也不知那人带着两个小的是干什么去了,怎地就同土匪扯上了关系。
信里也是云里雾里不着调地说些有的没的,不外乎一些阴阳怪气与嘚瑟,最后才交代他向行云岗土匪施压。
别的什么也不说,周意然虽不明白,却也照办。
只是心头郁闷得很。
他傅应绝一身倒是轻快了,自己拖着大军,还要在后方猜他是要作何打算,实在麻烦。
——
傅应绝信一写出去,就又躺下当起了甩手掌柜。
待周意然那边风声传过来,已是好几日后。
风言风语,随着大军的逼近,将行云岗剿得一团糟乱。
“主事!当真要剿咱们了啊,咱们这首当其冲地叫他拿了泄火可怎么是好!”
马主事听着下头人的来禀,心里也是急成了一团乱线。
两边都不是好去处。
跟了朱妄语,不过是别人的探路石,叫朝廷剿了去,也不是什么好结果……
慌忙知晓,他忽然想起了黑虎寨那日来的两个小当家。
他揪住下头人问,“我叫你打探的呢,黑虎寨那边有什么动静!”
那人赶紧答他,“没什么大动作,那俩小孩儿成天摸鸡遛狗,寨子里的人听见消息也没有一个是慌的。”
别的寨子都或多或少焦虑起来,只有那黑虎寨,像是局外人一般。
不像是没听见风声,倒像……有恃无恐。
马主事这时又想起了那时从六花儿嘴里套的话。
军中有势力……
上头人也让几分。
他不住地向黑虎寨的方向张望,最后,只沉着脸道一句,“上黑虎寨,拜访一番。”
——
“傅叔,咱们什么都不干吗?”
赵驰纵看着怡然自得的傅应绝,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朱妄语都拉着东西来了,可他们这边还没什么动静,也不怕到时候骗不过他。
傅应绝耷拉下眼来看他,又悠然收回视线。
专心看向在院子里抱着只鸡晃摇椅的傅锦梨。
想说这小子脑子实在是个疙瘩,提着棍子就知道跟在自家闺女儿屁股后边打人,别的是什么都不管。
可照实说又太伤人,他只得换了个措辞。
“脑袋瓜子跟傅锦梨倒是伯仲之间。”
那抱着只鸡就乐呵的,也是个心大又呆的。
一句话将两个呆瓜都骂了。
可在赵驰纵眼里的傅锦梨那是半分不好都无,他还当这话是夸。
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