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长靴,不染纤尘,如他这个人一般清绝。
可脸上的笑,恶劣极了。
“想当伯父?”
“喝——呼呼——”
傅应晖脖颈青筋凸起,手上挣扎得剧烈,绳子勒进了肉中。
长靴下移,以一种极其羞辱的姿势将他脸抬起来。
“那便来瞧瞧你自己配不配。”
脚一偏,他的脸也跟着侧开。
小小的,懵懂的,脸白似润玉,对于此刻的他来说高不可攀的小孩儿,就这么映入了眼帘。
瞧着怯生生地,珍珠玉石一样,在迷糊的视线里传来,似乎比之辉光还耀眼。
这便是……
傅应绝的女儿啊。
“哈——啊——”
傅应晖口中冒着血沫,却是可惜又怜悯地看着傅应绝。
这样小的一个女孩子,一只手就能捏碎了。
傅应绝野鹤一样嶙峋半生,在外头不可一世,到头来,竟然是只得这么一个菟丝花一般的女儿!
有何用,有何用!
这样弱不禁风,日后定葬送傅氏!
实在大快人心!
可他并未高兴太久——
“坏蛋,不喜欢,爹爹杀掉!”
软萌的小孩儿,张口便要人命,一点怯意都无。
傅应晖笑意一僵,小女孩儿的话回荡在他耳边,心头涌出一股荒唐。
他眼睛死死地睁着,盯着傅锦梨,似是难以置信。
“喝——啊!”
地上人瞎了一只眼,这般模样又十分吓人。
傅锦梨紧紧攥住自己爹爹脖子的手,悄悄缩了缩。
可面上,还是紧紧绷住,不退寸许。
“不许,不许看,大胆呀!”
小孩儿的声音,便是呵斥,都是软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