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应绝说要盯着她可真不是吓唬人的,待下了朝一小只就被小全子抱到了中极殿。
奶娃娃委屈巴巴,戳着自己的两只胖球爪子,一下地小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
哒哒哒地跑进殿内,傅应绝坐在案首,肃着脸正批阅奏折,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的时候,显得更加不近人情。
成年男子的沉稳凌厉与运筹帷幄在他身上显现得淋漓尽致。
也许是看见了什么辣目的言论,他眼中明晃晃的嫌弃,将奏折胡乱搁在一旁。
这又将他身上那份距离感淡化了几分,倒是多了几分鲜活与不露于人前的孩子气。
傅锦梨小心翼翼地从多宝架后面探出头去,眼睛咕噜噜转着,小爪子轻轻落在上头搭了点边,脚上却是半寸都不挪动。
傅应绝长指捏着奏章,一目十行,连眼神都没有分给旁边一丝一毫。
他知道小丫头爱玩,中极殿枯燥她不喜欢,可不拘着一点,一不留神又跑出去他才叫没地儿哭去。
进来了也做贼似的,窸窸簌簌,小老鼠连藏都藏不住,笨手笨脚进殿非得让那柱子撞上一回,他就算想装作没发现都不成。
“过来。”他眼神仍旧没移开,只淡淡开了口。
完噜。
奶团子不情不愿地扭着胖乎乎的小身子出来,伤了手以后她惯爱将两只小爪子搂在胸前,护得好好地。
被发现了,但她还想挣扎一下,那双纯质的眼睛太干净,太水润,小丫头不知道掩饰,想打什么坏主意都能让人瞧个一干二净。
偏她认为自己极聪明,糯糯地开了口,“爹爹饿,吃糕糕。”
边说边往自家爹爹那头慢悠悠地挪,只是动作比那蚂蚁爬快不了多少。
“我不饿。”傅应绝头也不抬。
奶团子皱了皱小鼻子,“累,爹爹休息,碎觉。”
傅应绝拿过一旁的朱笔,面不改色,“爹不累。”
“那——”奶娃娃仍在踟蹰,还想继续说。
傅应绝这才抬起眼来,看着那半晌才动了寸许远的人,啧了一声。
“不饿,不累,不要你伺候,过来。”
放她这么磨蹭下去,怕是天擦黑了都到不了他跟前。
轻而易举被识破动机,奶团子嗓子眼里呼噜一声,眼睛一瞪。
看着傅应绝面上的无动于衷,挣扎不过,只得壮士断腕般迈开了小短腿,几步移到傅应绝身边。
她就乖乖站在他身侧,仰着一张小胖脸看着他,脸上白皙一片,哪里都香香软软,那一双眼珠子此刻倒是乖觉。
“坐那儿去。”
傅应绝捏着朱笔在纸上批注,冲着自己左手边抬了抬下颌。
那里安置了个高一些的圈椅,这么一个小娃娃坐上去,恰好能够得住这案席。
“嚎~"
现在倒是乖了,听话了,自己饶到另一侧,然后温吞着抬起手来静静等人抱。
傅应绝将她提溜起来,还顺势在她小胖脸上捏了下。
奶娃娃立刻气呼呼地瞪他。
”怎么,我捏不得?”
傅锦梨举着两只白拳头挥了挥,十分气愤,“坏!苏展索,捏了流口水!”
“嗤!”傅应绝不以为然,“骗你的,小孩才流口水。”
“小梨子是小孩!”
他坐回去,在手边一堆书册里翻了翻,抽出一本来,“你不是小宝宝?”
不知道去外头学了些什么,回家就念叨着自己是爹爹家的小宝宝。
傅应绝那个头疼,又喊不出口,后头被她闹得不行才勉强干巴巴叫了两声。
这是赵老夫人叫她的,每次去都心肝肉小宝宝地叫着,她次次都笑呵呵地,居然自己记了下来,回家就教给了傅应绝。
傅锦梨脑子没绕过来,眼中迷茫了一瞬,“是吗?”
小宝宝不是小孩啊?
不过看着爹爹那一脸信誓旦旦,她也就深信不疑了。
傅应绝敷衍地应了两声,将书册摊在她面前,“喏,特意给你准备的。”
既然坐不住,那就找点事儿做,手不能动了,那就拿眼睛看,老父亲无情地想着。
奶团子胖脸一紧,望着眼前的书如临大敌,“爹,爹爹,我”
坐立不安,慌忙去看傅应绝。
傅应绝像是早有预料,不急不忙地拍了拍她的胖脑袋,满脸温和。
“知道知道,爹爹知道,小梨子学问做得十分好。”
看着她小脸一片空白,傅应绝张嘴就来,“前日夫子还同我说你十分努力,比之别的同窗还要聪明,让爹爹在家多给你找些书看。”
傅锦梨茫然眨眼,夫子是是这样说的吗?
身旁的男人还在继续。
“唉,本来我也舍不得你这么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