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侍女长和骑士们极力劝阻,但阿里斯还是坚持独自一人走进了罗莎琳的房间。她相信,现在的罗莎琳,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所以不会伤害自己。
“皇后。”
听到她的声音,那个背对着她的女人身体微微一颤。
“不,现在应该叫你前皇后了。”
罗莎琳转过身,看着阿里斯,阿里斯的目光,落在了她小心翼翼护着的肚子上。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你啊,大公妃。”
罗莎琳依然带着那副高傲的笑容,但她的脸色苍白,昔日的美丽早已荡然无存。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她冷笑一声,说道:
“你是来杀我的孩子的吗?”
她那双深蓝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阿里斯。
“你也是女人,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如果你杀了我的孩子,你就是个恶魔!就算皇室和公爵家族都覆灭了,你也不能杀我的孩子!”
阿里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向前走了一步。罗莎琳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这一刻,阿里斯终于确定了,罗莎琳真的相信,自己肚子里有孩子。
“就算世界颠倒了,你也不能杀害一个无辜的孩子……所有人都会诅咒你的,我,还有我的孩子,都会诅咒你!”
罗莎琳的语气依然尖酸刻薄,但阿里斯却没有任何感觉,或许是因为,她的话语太过悲凉。
“你也知道,伤害别人的孩子,自己也会受到诅咒,永远无法生育。”
“我知道。”
走进这个房间之前,阿里斯还没有下定决心,但看到罗莎琳下意识地护着肚子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
“你没有孩子,你根本不懂,这种感觉……这种渴望!皇帝,还有我父亲,他们怎么样,我都不在乎了!但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是无辜的!”
阿里斯原本以为,罗莎琳会像以前那样,歇斯底里地咒骂自己,但她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她低下头,然后,做了一件让阿里斯意想不到的事情。她毫不犹豫地跪在了阿里斯面前。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你可以把他送到任何地方,只要他能活下去……等他出生之后,你可以杀了我……我保证,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可以做一个普通人……”
罗莎琳跪在地上,一步一步地爬到阿里斯面前,阿里斯不忍直视,闭上了眼睛。
“你恨我吧?等我生下孩子之后,你想怎么羞辱我都可以……求求你……只要……只要救救我的孩子……”
此刻,她不再是皇后,也不再是那个高傲的罗莎琳,她只是一个想要保护孩子的母亲。但那个孩子……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生下他……求求你……让他活下去……求求你……”
罗莎琳跪在阿里斯的脚下,痛哭流涕,为了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那个高傲的女人,那个毒舌的女人,竟然为了一个虚幻的希望,向自己苦苦哀求。
“……好吧。”
阿里斯叹了口气,说道。罗莎琳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她。
“真的……真的吗?你会救我的孩子?”
罗莎琳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稳定,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失去了一切。
“是的。”
有些真相,太过残酷,何必再让她承受更多的痛苦呢?
“但我会继续囚禁你,你的侍女,也会被处死,你是罪人。”
“但是,我的孩子……谁来照顾他……塔莎夫人!她也是罪人,你可以让她活下来,等我生下孩子之后……”
“不用了。”
罗莎琳依然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护着肚子,阿里斯不忍再看下去,转身离开了房间。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却让阿里斯感到无比疲惫。
“您没事吧?”
“我没事,去把那个侍女长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她,然后,秘密处决。还有,那个叫塔莎的老妇人,还活着吗?”
“是的。”
“我还有最后一个任务要交给她,让她再活一段时间。”
“我知道了。”
阿里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但她无法告诉罗莎琳,她拼了命想要守护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因为,她也是一个女人。
“这不是仁慈,也不是宽恕。”
阿里斯喃喃自语道。
“但我……说不出口。”
无论对方是谁,既然已经失去了未来,又何必再在她伤口上撒盐呢?
“皇后是真心的。”
她渴望拥有孩子,或许,她的初衷并不单纯,但现在,她想要保护孩子的这份心情,却是真真切切的母爱。即使她知道,自己将以叛国罪被处死,即使她的孩子只能做一个普通人,她也只想让那个孩子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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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阿里斯的紧急传信后,里卡尔立刻赶了回来。看到他预料之中的反应,阿里斯点了点头,然后低声吩咐侍女长去准备一些东西。